花开有声,岁月无痕。
——题记
庭前老槐又开花了,香气氤氲在空气中久日不散。两根手指轻轻夹起一棋子,“当”的一声棋子落,溅起春日里一片芳华。
心头一紧,额头上的汗珠纷纷滚落。反复搓着手中的棋子,我迟迟放不下它。悬在空中的手轻微微颤抖,脑中反复思忖着棋局利弊。周围的人群发出细微的声音,多少还使得静谧尴尬的空气缓和些许。唉,旁人看来棋局波澜不惊,一碧万倾。而当局者看来则如阴风怒号,浊浪排空,而其中的奥秘则更是日星隐曜,山岳潜形,让人捉摸不透啊!棋局则更像是沙场,身为“将军”的你眼看着寒光闪烁儿,闻着马嘶人吼,铿锵的兵器碰撞之声,怎能不谨小慎重,否则一步走错,可会全军覆没,满盘皆输!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嘿嘿”对面老者轻抚长髯,“这么看重输赢可不好呦!”一句话,云淡风轻,却使得四处安静下来。又嗅到了槐花的香气,这一恍惚,我似又回到多年前。
“嘿嘿,小孩子这么看重输赢可不好哟!”对面的老人,俨然成为了爷爷。一袭白袍,银发垂肩,搂着长须微笑着。
小时候常跑进爷爷的房间,一架书,一张榻,一盘棋,这即是他的全部。我扑进他的怀中问他:“爷爷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下棋啊?”他扶着我的脑袋:“那你陪爷爷一起下棋好吗?”我不停点头。
于是在槐花的陪伴下,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午后。
可是那时我不知道,奶奶走后,爷爷总是一个人下棋了。我更不懂得与自己对弈,需要多大的勇气。
槐花落下,对面的老者还在微笑着。我笑了,放下那粒棋。树上的鸟鸣划过天空的云朵,惬意的微风拂去脚边落叶。一朵槐花落在棋盘上,开放在我心里,溅然起了春日里一片芳华。
这槐花,俨然是往昔岁月里飘飞而来的种子。花开花落,这粒种子亘古不变,终在我的心底破土而出。
与棋为伴的日子,似水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