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深秋。我家的花儿全弯下了腰。我又想起了那朵自书走来的木槿花,你会不会仍是亭亭玉立,默默地仰着头?
土埋大半截了,还开花!
在书中看到的木槿,淡紫色的,把幻想充满在园。
在书中看到的木槿,重压下挣扎,舒展自己,不知艰难,不知自己的独特。
在书中看到的木槿,重阳已届不见花,即使有花开,它不再来。
我看见了你在淡然下挺拔的魂魄,我听见了你在砖块钢筋下的嘶吼,我感受到了你在紫色的流光下赋予全世界的勇气,是面对一切苦难的勇气!
好一朵木槿花!
从书中走来的木槿啊。我似乎隐约见过你的影……
经常在家附近的街巷上卖糖人的老人,穿着已洗得泛白的绿衣,瘦骨嶙峋的左手总是握着一根木杆,上面便插着各种各样的糖人。一条腿总是瘸着,患了旧疾呢。我放学后看见她的糖人——五颜六色的,把名著中的人物做得栩栩如生。
老人看见我笑笑,清亮的眼中已经没有什么情感了,不知道为什么,那洞悉一切的眼总是使我感觉,那就是木槿的魂。
我买了糖人后,就见老人又慢慢走向其他的巷子—那挺拔的背啊,像极了不觉重压的木槿。
我看见过她和一个年轻人吵嘴。年轻人憋红了脸,大声嚷嚷,她却仍然淡然得像朵花儿,末了点点头,走了。
不晓年轻人的怒气啊,像极了不觉自己奇特的木槿。
有一天我听到楼下的葬歌尚不知道,老人已随着青衣与糖人愈来愈远。
是永远的诀别啊,像极了重阳已届不见花的木槿!
好一朵木槿花!好一朵木槿花!确是需要纪念碑,纪念那逝去了的,昔日的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