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有一位饶舌多事、封建迷信但却真心待他的保姆;陈老师也有一位与她不是母女,却胜于母女的奶奶;而我也有一位伴我成长的保姆——我的姥姥,一位普通的农村妇女。
姥姥喜欢打牌,喜欢抽烟,而这些也是我所厌恶的。从那个静谧安详的园子出来,走过弯弯曲曲的迷宫般的土路,经过一片残垣断壁。每每走到那儿,姥姥就会告诉我:“瞧见没,那儿是一片妖怪住的地方,他们最喜欢吃人,尤其是小孩子,肉特美味,千万别过去,过去了,我也救不了你。”我总是要被吓得不知所措,姥姥又安慰我说:“没事,他们不吃乖孩子。”我的心微微安下来,绕了个大圈才到打牌的地方。
一到那儿,她们一群老太太,老头子开始用口水交流起来。这时,我脸上总免不了口水这位不速之客。这还不是最讨厌的,最讨厌的就是开始打牌的时候,给我几块水果糖就想让我睡觉,她不知道在太阳底下是睡不着的吗?太愚昧无知了。
在我5岁那年,我在电视上知道了手工,看着电视上的一张普通的纸张在剪刀的划动下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形状,我羡慕极了,真想拥有一把新的剪刀。姥姥家的剪刀剪纸?哼,最多就是把纸折下一道印子,为了它,我茶不思饭不香,可我一个小不点能干什么呢?一天天过去了,大概十几天后,姥姥竟然带着一把剪刀回来了。“你看,这是不不是你想要的剪刀”。我立刻扑过去,“姥姥,你真好。对了,你怎么知道的。”姥姥说“从别人那儿听说的,我连住跑了多家店才买到,老腰老腿都快断了。”这一下子我突然觉得姥姥太好了。以往吓唬我,让我睡觉就原谅她吧。
春天去了,夏天去了,秋天去了,冬天又来了,十几个春秋过去了,姥姥变得衰老,而且眼睛得了白内障。我长大了,离开了她。分离的日子里我是多么感谢她,又多么希望她能遵守与我的约定——多活十几年,参加我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