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天未下楼的我终于下楼了。
如同往常一样,我们一家三口吃着晚餐,有说有笑。这时,妈妈的手机响了。原来,我们订的五天口粮和三箱牛奶到了,放在小区门口,我们自己去那儿拿。
爸爸听到五天的口粮加三箱奶,立马看向我:“林烨,你多久没下楼了?”
“有三十天了。”
“哇,三十天!你说下面那么多东西,我拿不完呀,要不……”爸爸看着我,笑了笑,就表示一点儿央求的意思了。
“那不行!作业那么多。”
“那……那我诚恳地邀请你呢?”
啥?诚恳地邀请!爸爸竟然“诚邀”一个月未“出山”的我一起去?得了吧,不就是让我下去搬东西干苦活嘛!行了,同意吧!反正爸爸很少“诚邀”我,好不容易“诚邀”一次,就去吧,别给脸不要脸的。
“得得得,我同意,走吧!”
我们戴上口罩,还戴了一次性手套,穿好鞋子,我打开许久没触碰的大门,一阵陌生的凉意迎面而来,出发!
正是仲春时节,酉时左右。天空似黑非黑,似明非明,路灯尚未亮,正是一天最阴暗的时候。太阳早已下班,空中只剩西边最后一丝血红的云朵,被一层灰黑的布笼罩,慢慢逝去。
我与爸爸下了楼,往小区门口走去。这条可以直通门口的小路两边种着三十几年的大树,据说爸爸上小学时就有这些树了,若俯视而下,可有“林间小路”的感觉。
天慢慢暗下去了,路上没见到其他人,连以前上学时追我的小狗都不见了,十分清冷。我感到无聊,就与爸爸聊起了天。
“爸爸,十七年前的非典是怎样的,你们过得怎样?像现在这样吗?”
“哦,非典啊,那时的病毒没这个新冠传得快,但是得了非典更容易死,潜伏期不会传染,也短。那时候也没停课,就是不能聚会了,那时并非人人都戴口罩。”
“……”
聊着聊着,天完全暗下去了,路灯却还没亮。看着前面直通大门的路,空荡荡的,只有匆匆忙忙进来放东西的外卖小哥和独自站在岗亭边的保安叔叔,很是凄凉。
平日,这里可是全小区最热闹的“主干道”,住这里的同学们上学放学的必经之路,终日车如流水马如龙,何时如此冷清!
不能去上学了,公园去不了了,书城也去不了了……这病毒真是害人不浅呀!
这时,耳畔传来爸爸的说话声:“找到了,你拿这两袋,快!”一句话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左右手各拎着一袋重重的食物,跟在拎着更多东西的爸爸后面,我们原路返回。
我的思绪忽然飘远了,想起了在宝安中学认识的同学老师们。他们几个月前的事情像PPT一样在我眼前一宗宗、一件件,过了一遍又一遍。唉,谁知我们一别竟已近两个月,甚是想念。只希望疫情能快快被控制,我与诸君能在这个晚春重聚于宝中校园。也不知道诸君近来可安好?
走着,看着两旁刚刚亮起的路灯,我相信在全国上下一起对抗疫情的努力下,这段特别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也许还会成为我们特别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