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有两层空间,即外在的肉体和内在的精神,这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肉体没有了精神,便去了存在的意义;精神失去了肉体,使也只是空然。所以,既然肉体需要一个家来安放,那么我们的精种也需要一个栖息地来抚慰。
建造房屋的第一步是选址。对于这栖息地的选址,各人有不同的见解——有人选择学术的海洋,有人选择笔墨的森林,有人选择教育的花圃,还有人选择游戏的深渊……
而我,作为一个中学生,则选择在一座山上建立自己精神的栖息地。这山一片雪白,还飘着阵阵的墨香,山坡上有黑色叶子的树与五颜六色的花,还有五颜六色、飘着墨香的小溪小河,“实是欲界之仙都”。这便是书的世界——书山,我的精神栖息地。无论我的精神如何,都有书的陪伴。
当我精神失落时,我会翻开一本书寻求安慰。我翻开《希腊神话》中奥德修斯的故事,品味他十余年的凯旋归乡路,看他面对迷惑人心智的海妖塞壬时的机智,看他的船驶过墨西拿海峡面对两只海怪时的果敢,看他面对海洋仙女的温柔乡时的那份近乎固执的乡愁,也看他在逃离独眼巨人岛时的那份胆识与谋略。看了他的故事,我便觉得所有困难都只是沧海一粟,精神的伤疤便大大好转,并且肉体也重新振作起来了。
当我精神伤心时,我会翻开一本书,寻求心灵的慰藉。我打开《父与子全集》,看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二我前期)一对德国父子的幸福生活,领悟他们纯真的生活境界,拨开那曾经战争的硝烟,撇去那曾经生活的乌云,看看这一对单纯父子令人忍俊不禁的故事,体会天堂一样的、似空灵的仙境一样的世界,以荡涤身上的凡尘。我细细品味,自己的心境仿佛已经白日飞升,如山林一般宁静。小酌一杯茶,我心中的悲伤便化为虚无,天空的乌云便被阳光浸成了一片蓝天。
当我精神迷茫时,我会翻开一本书,指引精神的方向,让它在这居所中安定下来。轻翻一本泛黄的《孟子》,“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曾益其所不能。”它就像一只巨手把我从深渊中抓出来,告诫我不要沉浸于安乐之中。“富贵不能淫……此之谓大丈夫。”这句话犹如暗空中的一支蜡烛,重新为我树立起了航标,使我的精神不再迷茫,再也不漂泊不定,而能好好地在居所中“闲云野鹤”了。
书山上,一座小屋——以纸为墙,以墨为漆,以历史为地板,以文化为顶,以心作家具的小屋,这便是我幼小精神的栖息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