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想,慢慢地写,键盘敲出了书与我的几个故事。
儿时,住在长长的巷弄里。每天傍晚,我都会和我的玩伴相约着,到巷弄中间的一处小小的藏书楼里看书。他住巷头,我住巷尾,我想这颇有点“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却“共饮长江水”的味道了。我印象中,藏书楼很古,有很陡的一楼到二楼的阶梯。木质的书架,是那种给人以厚重感的木头,上面放着书,只记得有很多,具体的一些名目已记不太清了。我小,就爱看童话书;玩伴稍大些,经常来告诉我有些字怎么读。他喜欢读诗词,也常读给我听,我也对此渐渐有了兴趣。特别喜欢一句,至于现在还记得:“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活泼的蜻蜓早已等不及了,不负夏阳,不负荷香,立在了小荷上头,它可真会享受,悠哉游哉!有一次看书乏了,居然在那楼里睡了一宿……后来,家里买了商品房,离开了小巷。回忆里,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个小小的藏书楼。最近想着回那儿看看,小巷安好,不过那藏书楼,因为种种原因,竟荒废了,终于成了古物,成了我的回忆。
家里书柜里,有本书和其他书有些不同,它的表面已经完全发皱,面目模糊,全拜6岁的我所赐:当时觉得这本书上沾了油渍,不干净,便想着把它给弄干净了,思虑良久,接了一盆水,倒了洗洁精,书就丢进去了。还拿了刷子,我想着要刷一刷才更干净……这时,母亲回来了,看见了遍地狼藉——及时救出了那本发皱的书。都烂成那样,却不知怎么竟一直留下来了,安然地躺在书柜里。时常谈起,母亲都会说,我做出这样的傻事,还是因为书读得不够多啊。
相视而笑。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风是乍起的,不过吹皱的是一池秋水了吧。这样的秋天,不算寒凉,罩一件薄薄的衫,走出家门,便是微风拂面,雁阵夕阳,心里笼一层淡淡的美好。前头不远处,似是个书摊呢。书摊很旧,甚至瞅见一本近似明朝的线装本,黄皮子,上面写着——三国演义。拣了几本,竟找到渴望已久的泰戈尔的《飞鸟集》,高兴地买下,很便宜,才几块钱。书捧在手上,香香的,是油墨的味道,放在胸口,暖暖的,是纸张的温度。往身后看看,书摊在那儿安详着,我惟愿它长安。
往后再寒凉的天,书一卷,便可暖人心。再想起我与书的故事,就仿佛触碰到了心底暗生的痣,总会给我一些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