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看北岛的《城门开》。
开篇第一章,竟是讲《光与影》。“我喜欢下雨天,光与影的界限被抹去,水乳交融,像业余画家的调色板。乌云压低到避雷针的高度,大树枝头空空的老鸹窝,鲜艳的雨伞萍水相逢,雨滴在玻璃上的痕迹,公告栏中字迹模糊的判决书,水洼的反光被我一脚踏碎。”
不觉看向窗外,今日也是雨天。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今天的北京和北岛小时的有什么相同或不同。雨把一切都揉成了软绵绵一片。
也许是种天性,我喜欢光。我喜欢眼睛被阳光刺伤后的彩色色块,我喜欢太阳落山之后还未褪去的橙黄,我喜欢月亮胜过星星。到一个地方后第一件事是开灯。
光是世界的国王。我不常记起影。
我想起莫奈的《睡莲》。水的影,叶的影,莲的影,交互,融合,伸展,分离,组成了光。是光产生了影,还是影描绘了光?是光与影创造了色彩,还是色彩排列组合,最后成了光与影?我又想起了梵高的星空。
我愿意相信光与影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双胞胎——啊,就像“形影不离”本身那样,影不会离开光,光不会离开影。
雨还未停,光融化在水里,变成了影。
雨停了,光又成了光,影又成了影。
“房檐吸附过多的水分,由白变黑。”此时此刻,我与北岛站在同一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