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能称上美丽的,大抵需要一小池,内有荷花,禽类几许,背倚苍山,教室可大可小。最好是有一打铃的人,铃响铃落,就如晨钟暮鼓。
早上起来,大可不必赶时间。到学校去,远远地便听见如上林湖潮水般的朗朗书声。欣欣然拾级而上,穿过牌坊般的校门,寻一方小小教室坐下来,汇入这潮水之中。累了,便远眺一会:山郁郁葱葱,常有高猿长啸,百叫无绝。若是夏日,便有蛙领着蝉们嘶哑着喉咙卖命地唱,与这书声相应和。
早读结束了。看看黑板上今天所需要上的课,取出书,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学,偶尔有风儿撩起头发。要是不会,去藏书阁寻找答案,从中外古今的典籍中寻找答案;亦或是去讨论室,向同学请教;实在不行,便问老师,他们决不会婉言拒绝,直到你弄懂为止。临近中午时分,同学们开始讲昨天的题目,老师在下面听。无论是谁,无论年龄大小,皆可成师。各种不同学说,在此激烈碰撞,并无优劣之说,更不存在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还不存在什么谶纬之学,明教法度,三钢理论。
午后,便自行选修。夜幕降下来,炊烟袅袅,该是回家的时候,学生都走了,只有空荡荡的校园和孤灯一盏。老师于灯下备课,与星辰为友,与群山为伴,汩汩溪流,泠泠作响,山与水与云与田俱黑。晚归的农人看到这灯,心便就安了,夜鸟也顺着这灯找到了归宿。
学校不是囚禁学生的笼子,不时会出去游玩。赏赏河,逗逗鸟,去田中观老农服田,吆喝声此起彼伏,有时也会下田,亲近土地,听小虫绵绵情话,听庄稼拔节长高,即使抹了一身泥也不为过。春时,泛舟于溪上,落花点点,随流飘荡,任意东西。亦有好事者,学黛玉葬花。夏时,避暑于岩下,绿在园中蔓延,偶见一二草帽穿梭期间。每至下雨时分,常有三四点人,立于一横堤上,立于风雨之中,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秋时,打谷机隆隆作响,放眼望去,尽是金色麦浪。走在落叶铺满的小径,沙沙作响,像一曲悠悠的小令。冬时,雪疏疏地落下,坐在一小亭,携一棋一友一壶淡茶,天地仅两人耳。良辰美景,四时俱备,良多趣味。
总之,所谓校园者,不仅园内景致令人流连忘返,更是人文之景观,更是精神之乐园。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月色清幽,我久久地想那理想中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