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城市红灯酒绿背后的另一片天地。
好久没来菜市场了。妈妈“逼”我自己去买菜,我只好遵命。
我来到人头攒动的菜市场。周围的空气弥漫着一股不同于青青校园的市井气息。蔓延着积水的简陋的台面,地上酸腐难闻的烂菜,一片狼藉,让我头晕目眩。此情此景,我只好用一个词来形容:污浊。
在这样的大城市,有谁会想到这样的穷苦去处?
我只好掩着鼻子,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阳光躲在了这个偏僻的角落,而摊子都躲在了阳光照射不到的死角。
我来到一个摊前,问老板西红柿怎么卖。他头发凌乱,有些壮实,但又有些苍老、干瘦,头上几丝银发在暗棚中失去了光泽。年月的辛劳给他刷上一身古铜色的漆。他知道我是学生,露出两颗门牙,说了价钱。
我思忖着价钱是否合理。
他一见我这样,一排牙亮了出来,嘴角上扬,两嘴角几乎成直角,说:“不多要你的,你是孩子,我要你那点钱做什么?”
我突然也忍不住笑了,阳光暖暖地照着我的心扉,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支吾地说了一声谢谢。我挑好西红柿,付了钱,就向他道别了。
静静地走着,到处能听得见那争先恐后的吆喝声,一阵高于一阵,构成一曲欢乐颂,让人喘不过气来。“青葱一块钱一斤,看一看啦来!”一位大叔吆喝着。尽管许多人只是匆匆路过,却仍不减分贝。
买菜卖菜的过程就像在跳舞,跳舞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市场上的分子都更加无规则运动起来。
是一个个小摊照亮了阳光么?应该是那些笑容吧?那些或豪放,或恬静,或谦卑的笑容吧?
他们或许是父亲,或许是母亲,或许爷爷奶奶,在为家庭生计奔波。生活的艰辛,被那美丽的笑驱赶得无影无踪。
菜市场原来也是个可爱的地方。
这里的人,生活困苦,却勇敢地担起持家的责任;杯水车薪的收入,并未浇灭他们对生活的热爱,反而燃起他们奋斗之火。
在市场门口,我停住了,任凭“市井”气息再次灌进我的鼻子,又望了一眼那小小的王国,转过身——这样的地方,我怎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