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对你倾肠倒腹,如今却只能牵肠挂肚——题记
朱砂墨
光阴是曾经你的一手好字,而不是如今孤独的你。
在我四岁时,你总喜欢在被阳光染得金黄的桌前,一手搂我,一手执笔,像雕琢一块美玉一般细心的在宣纸上笔画江山。我总是在一旁看你在纸上龙飞凤舞。惊叹这老旧且散发奇怪味道的墨带来精神上的冲击。每到这时,我便叫嚣着:“我要学,我要学!”你总是微微一笑,双眼发光,把我抱在你腿上,轻轻捏着我的手,书写这缓缓逝去的时光。而我总扫兴的一顿乱涂,你哈哈大笑,一边刮我鼻子,一边紧握着我的手,让这细碎的时光从你笔尖、你舒展的眉间轻轻逝过。这紫檀笔,朱砂墨,染黑了帛卷,书走了时光。
流年曲
光阴曽经是你婉转的曲腔,而不是如今孤独的你。
小学时,最怀念无非是那段窝于沙发中看你和着电视中花鼓戏边唱边跳。你总是我心中最好的演员,你时而摆出夸张的动作,一转头,就换成了不同的表情与音调;时而又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根筷子虚空一指,眉毛上挑,怒目圆睁,吼道:“妖怪,何处跑?”;时而一个箭步冲上来,将我紧紧的抱起,小心的扛在肩上,且表情夸张的大喝一声:“犯人到!”……你总是不厌其烦地逗我笑,甚至愿意不顾任何其他因素。这一首曲流年,是你一生的骄傲,是我一生的牵挂,唱去了本已停留的时光。
孤人语
逝去的时光让你惧怕孤独,也使我更加怀念。
那天回到了老家,我看到了被时光洗礼的你。原本乌黑油亮的头发,变得点点斑白;曾充满活力的你变得有些直不起腰;原先炯炯有神的双眼也黯然无光。看到了我,你双眼明亮了些,急切的站起来把我轻轻牵到了你身旁,坐下来,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你露出久违的微笑,问我生活,学校中的事,好奇不已。吃饭时,你非要我坐你身边才肯舒展紧锁的眉头,像我以前依赖着你一样。看着你略略佝偻的背影,不禁想到那次我打电话时,你激动的说:“还是你好啊!带了这么多年,知道打电话问候外公,真是没有白带啊!”我45度抬起头,忍住不让泪流下来。这句孤人语,竟是加深了我对你的怀念。语逝这淡淡时光。
我把旧时模样系上绳,抛于身后细细碾碎。如果我愿回首,你愿不再逝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