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蓝蓝的,太阳很好,这是少有的晴朗的冬日。
乘车下乡,冬天的田野,一望无际,平铺着大块小块的绿。远处是一片迷茫,似雾似烟,轻轻地笼罩着村庄、天际。
几只,不,几十只小麻雀栖息在几棵光秃秃的树上。有的静止不动,在树枝上稳稳地牢牢地站着,像是本来就长在枝条上一样。有的张开翅膀,随意拍打几下,似乎在惬意地伸懒腰,然后从这个枝上跳到另一个枝上,停下后,随着树枝的颤动,尾巴上下荡几下,像是在荡秋千。有几个淘气的,双脚齐跳,轻盈又快捷地蹦几下,像是乐曲上舞动的音符。突然这群麻雀像得到了什么召唤或指令似的,一忽儿,飞向了空中,留下孤独的树枝发出无奈的叹息。当只鸟真快乐!我不禁叹道。
“看,喜鹊!”丈夫突然惊呼,把车停下,生怕惊动了它。
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只大喜鹊停在路边的电线杆的顶端。它除了肚皮和翅膀有少许的白羽毛之外,其余的都是深浅不一的黑色。眼睛亮亮的,像一颗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一条又长又直又光滑的尾巴,像极了清代大臣们帽子后面的那簇花翎。只见它嘴里衔着一根约十几厘米长的细枝,静静地停着,似乎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在稍作歇息。它要筑巢吗?
少顷,它轻盈地飞向一棵高树,那树杈上果然有着一个大大的鸟巢。天哪!这得多少根树枝才能筑成这么大的鸟巢啊!远远望去,那个鸟巢也有三四十厘米高,直径也有一二十厘米,估计得有上百根细树枝才能搭建成。对于一只鸟来说,这是多么庞大的建筑啊!
我的眼前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喜鹊飞啊飞,飞过了多少村庄、小沟、田野,才找来那么一根长短恰当,粗细适宜,又比较结实的枝条。累了,在一处枝头停下来歇一歇;渴了,在小水沟旁随便饮几口;饿了,啄几只草丛里的虫子挡饥;遇上刮风下雨还要避一避……这样一根一根衔到树杈上,要飞多少里路熬多少时日才能筑成这样一个巢穴啊!
丈夫说,小时候村里人穷,大人让小孩儿去拾柴做饭。小孩贪玩,等快到做饭时间,突然想起妈妈的吩咐,怕挨骂,便急中生智,到处找鸟巢,用竹竿戳下或者爬到树上摘下鸟巢拿回家当柴,有时还能捉到雏鸟。
我听了不禁唏嘘,那会有多少只鸟曾经付出的艰辛瞬间毁于一旦,因失去家而无处栖息继续漂泊,甚至遭遇妻离子散的痛苦!捣毁鸟巢者是多么残忍啊!
“鸟巢会被大风刮掉吗?”我不禁又担心它受到自然的灾害。
“当然会”丈夫说,“所以鸟都要选择结实的树杈或隐蔽的建筑角落里筑巢。”
望着这个大大的鸟巢,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但愿它免受人为的和自然的灾害,能安安稳稳的在那里,为鸟儿们提供一个温暖的家。
是啊,家是温暖的港湾,是心灵的驿站,是一把能遮风挡雨的伞。人和动物不是一样的吗?都渴望有个家。突然想到台湾歌手潘美辰的歌《我想有个家》:
我想有个家
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
在我疲倦的时候
我会想到它
我想有个家
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在我受惊吓的时候
我才不会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