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十三年的记忆里,似乎总少不了他,他肩上的背包也像他肩上的指环一般从未取下,只是有时看见了,而有时只能用心去“看”。
他长得平凡,扔进人群就不会被认出。不知为何,他总是穿着一件洗褪了色的夹克,上面染着沧桑岁月的苔印。牙齿因为烟抽得多也变成了微黄的颜色,而且像不守规距的孩子般排着歪歪扭扭的队。
七年前的我第一次踏进学校,放学时与小伙伴告别后,看他笑着从旁边走过来,取下我的书包背在自己肩上,从此之后的每一天都重复相同的动作。
或许是时间久了,一切就成为了习惯。一次,学校组织辩论赛,我兴高采烈地去观看,跑到校门口把书包扔给他,就一溜烟地跑了。辩论赛很精彩,我乐在其中,全然忘了门口还有他在等着我。十一月的冬天,没有雪花却也寒风刺骨,而在暖和的房间里的我怎么能感受得到。等我出来,天已半黑了,他已从五点等到了七点四十。见我出来,他把书包换到另一边肩上,扭了扭僵了的脖子,笑着说:“走吧,回家。”我看了看表,过意不去,只好对他说:“爸,我来背吧!”他摇了摇头,说:“你上了一天的课,又在长身体,我可是正当壮年啊!”说完,便自豪而自嘲的笑了起来。望着这个我看了七年他背背包的场景,我没有说话。
他有些大男子主义,有时武断而冲动。可他却常对我说,一个人应该有担当,有责任,理当背起肩上应背的东西。记得他给我买了一个又一个背包,可却总是抢着背在自己肩上。如果我执意不肯,他总会笑着说那是他的而不是我的,然后自以为幽默地问我对不对。我懂,背在肩上的他的背包,叫责任,叫父爱,就算不说,我也明白。
“爸,我来背吧!”“不是你的,是我的,哈哈!”我看着他的脸笑了笑,说“该换我了。”他的眼珠出现了个褐色的漏洞,像被无形的针刺了一下,然后温情在眼波荡开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