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广袤黯淡的世俗里,有那么一束光,将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带着我冷漠空洞的内心,一并照亮。
疫情期间,居家的我被妈妈要求教会姥姥用使用微信。当那干枯如枝桠的手指再次将好不容易打开的页面关闭时,我急躁的泪水眼看就要不争气地烫红眼圈。怎么这么难!姥姥浑浊的双目透过厚厚的老花镜片祈求地望着我,“再教我一次吧,我肯定不会犯错了。”她嚅嗫道。我终是以“下楼买练习册”的借口残忍拒绝,抓起外套便逃出家门。
我几乎是跑到楼下的,以至于差点撞到一个迎面蹒跚而来的老人,“小姑娘,可以教教我怎么用健康码吗?”我打量着她,是和我姥姥相仿的年纪,相仿的身段,相仿的眼神……也许是在大雪里站的久了,肩膀和帽子上都是深色的湿痕。“不好意思啊奶奶,我也不会。”我真的没有耐心再与老人周旋。“我来!”声如洪钟,步伐矫健,右臂上的“志愿者”袖标在白雪中格外耀眼,像是冬日暖阳般将老人枯瘦的脸庞照亮。他半蹲半跪,以便与老人比肩,温声指导着:“阿姨,您看,先把微信打开,然后啊……”
买完练习册返回时,我没想到那位志愿者叔叔依旧半蹲半跪,在刺骨的风雪中,黑色的帽顶被雪花盖了一层厚绒,在屏幕上触点的手指也变得红肿僵硬。“没事阿姨,再试一次肯定能学会。”红袖标,还是那么明媚,照亮我的心底,将内心角落里积聚多年的寒冰融化,湿润润的,洁净了心灵。我大步奔回家中,跑到还在摆弄着手机,百思不得其解的姥姥面前,“姥姥,我来教你!”
没有哪一束光,有那日的红袖标一样温暖;没有哪一束光,能让我如那日一般,真挚感受自惭形秽的滋味;亦没有哪一束光,能将我封存已久的心灵深处直接照亮……感谢你,志愿者叔叔,你不经意的善举将成为我效仿的典范。
雪过天晴,阳光温暖,照亮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