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自有时
——题记
老家门前有一棵桃树,枝干粗糙弯曲,苍劲有力,它长相平平,却年复一年伴着我长大,从幼儿到少女。
春·初识
在我没上幼儿园之前,经常和爷爷奶奶住在老家。家里有一只小狗,叫皮皮,它是一只小花狗,性格温顺,十分听话。春天,家门前的那棵桃树悄悄冒出了几个花骨朵,引来小鸟在树枝上欢快地歌唱。我常常搬一个小凳子坐在空地上,感受春日暖阳的沐浴。过了几天,桃树上绽放了一树粉红色的桃花,有的有五片花瓣,有的有六片,中间还有黄色的花蕊,好看得很。皮皮有时叼着它喜欢的玩具来找我,于是这桃树下便多了两个嬉笑追逐跑闹的身影,即便被落得满身全是花瓣也毫不在意。偶尔下雨,几朵桃花被雨水打在地上,树上花朵的花瓣上残留着几滴雨滴摇摇欲坠,让花朵显得更加晶莹剔透,花朵的清香和泥土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人沉醉。
夏·相熟
后来我上了学,回老家的次数也少了,夏天慢慢到来,曾经树上的桃花耐不住夏天的湿热,纷纷垂下头去;曾经扑鼻的香气已然不在,树上长出了嫩绿的叶子。再见桃树已是暑假,回到老家,桃树的叶子已变得十分茂盛,树上长出了青绿色的桃子,这些桃子在绿色的叶子之间,好像一个个挂在树干上的小气球。夏夜,蝉鸣不止,微风吹来,桃树沙沙作响,我仰躺在摇椅上,仰望天空,晴朗的夜晚,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像银珠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阳光正旺的中午,阳光会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形成光斑;我会坐在树下的荫凉处吃着冰棍,扇着奶奶的蒲扇;皮皮也会来卧在我身边吐着粉红色的舌头乘凉,偶尔抬头看着我流几滴口水。就这样,我和皮皮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桃树下度过的,美好又快乐。
秋·陌路
再后来,我学业紧张,爷爷奶奶也因为要照看堂妹不怎么回老家了,把皮皮交给了邻居照顾。桃树上原本绿油油的叶子变得枯黄,失去了原来的生机,我也和桃树变得生分了许多。
冬·永别
一年春节,我回了老家,到处找遍都没有皮皮的身影,奶奶说,皮皮也年龄大了,于年前已去世了,桃树只有光秃秃的枝干,大雪纷飞,树枝上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花。除夕夜,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花瓣如雨,纷纷坠落。我久久地凝望着绽放在空中的一朵朵烟花,出了神,烟花美得不落凡尘,可转瞬即逝。那棵年老的桃树也被爷爷砍了做了烧柴。
第二年春天,那棵桃树在被砍的粗枝干下面长出了绿色的枝条,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花狗摇着尾巴在家门前跑来跑去……
宗璞在《紫藤罗瀑布》中说:“生命的长河是无止境的”,或许桃树的命运早已决定,但它们的生命永远不会消逝,而是在一阵又一阵的春风里起舞,在一个又一个春天里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