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此乃谦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则能为百谷王。与世无争,则天下无人能与之争,此乃效法水德也。”——题记
从未见过这般华美的水。都说“上善若水”,他这个大丈夫男子汉,也亦有着诗意,至少在我的印象里,他能做到至柔却包容的胸襟和气度。
晨起,兴来,在寝室里,同室友去“爬山”。他说人只有不争,才能无尤,所以带我去“登山赏水”,也好为不久后的登临诗任务做准备。
土地像是睡着了一样,沉静,安逸,连呼吸也是轻轻的。眼前,一条拦山溪随着道路的蜿蜒,顺从地弯曲而至远方。
望这般好水,他微微一笑:“水,拥有逆来顺受的品性。无论石子、游鱼,抑或是杯皿、瓢盆,也只会承让的轻轻绕过或被困。”
“接下来,我们接着沿黛青色的石板路往上走,乔木林中是愈发静怡了呢。”朋友拿出水杯,投入一块红色的糖果,糖分慢慢释入水中,直至糖块全溶进水中,水色发生了变化,优雅的酒红色在杯中轻轻摇曳。
他清朗的声音又在我耳边荡漾,带着一抹纯真的笑意:“水对任何色彩,任何杂质都不排斥,只会尽自己所能的接受、融合。浑浊的、澄澈的、绚丽的、无色的……只有是在融合不了了,也会让外来物质留在自己身边。水遇三角,而成三角;水碰圆,而成圆。水因物而变,顺其自然。”
我心中一颤,不错的,水以百态存在于自然界,与自然无所违也,真像他啊,能屈能伸,不会焰气嚣张地与人冲撞,而是莞尔一笑,用退步化解矛盾。在寝室里,谁刻意去“欺负”他,他总能用诙谐幽默的方式“回敬”,欢笑散场。反观自己,太过要强,确实不如。
历经磕磕绊绊,我和他终于登临“岗尖”。我说:“岗尖有泉,泉下有湖,夏午的阳光散射在湖面,每顷浪尖都闪烁着光点啊,和风轻拂,眼前就像是烛火摇曳,满湖闪烁,哪一个美字了得?”
他凝神望“湖”,不禁轻语:“水,拥有内在的美,也拥有磅礴的气势。你知道为何如此恢宏吗?”
“不过是因为水之团结,对吗?”
他轻轻顿首:“水之团结同样来源于水的互不排斥,这与世无争之心,恐是无人能抵。”
我极目远方,确实,只有互不排斥,懂得团结,才乃真正的大丈夫。犹记不久前的运动会,他积极配合后勤任务,为运动员加油打气,帮同学们搬运物品,在有人心情低落时,他会召走他人,给他自己冷静思考的环境。这全源于他似水般的团结之心。
顷时,山中起雾,雾锁山头,湖上生烟,迷蒙之中湖光仍未消退,似彩墨渲染,若隐若现。室友稍露几分敬畏,呢喃道:“水可变天下万物,晨变雾,夜化露。”
炎夏出雨,严冬落雪,千变万化。
山中缓行,一溪急湍落下。他说:“水,结合而成,以恒定不摇之心,逾碍越阻,终流汇大海。”忽见,一石横卧河心,石面圆滑,显些许凹面。“水,以刚克难,却并非倔强。水富有人性,若克服不了,便从旁门经过。就像这石,历经水长年累月的撞击,已然平滑如镜,甚至有许凹面。”
左拐,是片清湖,深渊之下水平如镜。室友舒眉:“水,映照万物。水,无色无味,却胜琼玖般莹亮剔透,激浊扬清。”
“森罗万象,海纳百川。水是独有的存在。浇灌万物,包容万物,柔却克刚。”
已是近日暮,黄橙橙的光线像水一样在林子里流淌。他感概道:“水皆如此,人呢?无水之逆来顺受,无水之顺其自然,更无水之团结上进!人,永抱私利。”
他拍了拍我的肩,笑道:“今日登山活动已经结束了,是不是很有意思呢?时间不早了,赶紧洗漱吧。”他白皙的娃娃脸泛着红晕,一头短发自然卷,眼睛很是明亮,透射着青年该有的蓬勃朝气,更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与好奇,背后是清晨的早日,别说,微胖的身材,倒真有几分文学家的范儿呢!山间一日游,真有他的。
综观,他真像那“至善至柔”的水啊。水性绵绵密密,微则无声,巨则汹涌,与人无争且又容纳万物。水有滋养万物的德行,它使万物得到它的利益,而不与万物发生矛盾、冲突,人生之道,莫过如此。他有不一般的好脾气,不爱生气,不去捉弄,总能有说有笑的,脸上挂着抹不去的谦逊,有他的寝室,即便发生了争执,也能马上“化干戈为玉帛”,重归于好。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志向,鹏程万里,展翅翱翔,不去张扬。
避高趋下是一种谦逊,奔流到海是一种追求,海纳百川是一种大度,滴水穿石是一种毅力,洗涤污浊是一种奉献。逝者如斯夫,人生犹如奔流志海的江水。乐善好施不图报,淡泊明志谦如水。这水一般的男子,是一颗别样的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