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一花一世界。”是啊,春风打一个呼哨,田野间、山林间,便处处绽开一个个世界——小小的花的世界。
花开是热闹的,亦是无声的,似一根花针落地,又似一阵春风拂过。而我坚信:一切美好的祝愿均是无声的。
花开了,无声在那不朽的诗篇中。“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杜子美的花开得深沉;“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卢纶的梅花开得骄傲;“只恐深夜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苏东坡的海棠开得孤傲。千百年来,无数文人墨客都在他们的心底无声地展开一朵诗花,那是从容,是自豪,是面对困难的一种微笑,是看破红尘的达观。
花开了,无声在那些缤纷的绸缎。一匹匹,一件件,伴着轻柔的烛光,伴着巧夺天空的技艺。这些花的盛开不会香气袭人,却浸染着绣女指尖的鲜血,或许,这些花会成为美丽的嫁衣,伴随着新人拥有一段平凡而又幸福的岁月;或许,这些花会变成崭新的书包,伴随一个可爱的孩子完成一段充实饱满的旅途;或许,这些花会变成一件精致的艺术品,放置在一个透明的展柜,时间的长河在上面缓缓流过。这些花,无声无息却开得热烈,富有生命力,他们永远开在那些平凡却伟大的人心上。
花开了,无声在那些小小的土窑里。它们从花至叶都是泥土与油墨的完美结合,它们来自心血与灵感的结合。那朴素而粗糙的花朵是经历了怎样苦心孤诣地打磨,又度过了怎样惊心动魄的锻造,才能脱胎换骨,变得晶莹剔透,巧夺天工,它们有烈火炙烤的青春,有岁月赐给他们的美丽,它们是青花瓷,这些青花开得无声,却告诉世界,唯有在烈火中诞生的生命才能获得永恒的灵魂。
花开无声,一朵真正美的花,不会吹嘘。那种“美”是浅薄的。真正美的灵魂,不会追求世间的浮华。
佛说:“一花一世界。”我说:“一花一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