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题记
踽踽独步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巷子里,踩过深深浅浅的水洼,一股清香从巷子深处若有似无地萦绕开来,西沉的红日将缕缕落寂的橘红涂满天际,天地万物仿佛都酣醉其中。
巷子的尽头是扇朱红色的木门,漆已有些斑驳,我轻轻将其打开,步入院中。
时值盛夏,时光的阔袖抚绿了又一季的枯枝,院中的草红花酢浆叶氤氲着芬芳,弥漫在每寸空气中,微风淡淡,惬意温馨。记忆中庭院里的小花丛涂满色彩,角落中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正佝偻着身躯,细心照料着花朵,落日的余晖透过树梢在她身上落下光斑,头上已有些许锈迹的发饰闪着光,记忆中的她,好像总是这个动作。“奶奶”,我叫着她。她一顿,转过身来,那一双温柔的眼眸,沉淀着过往的多少思念,多少期盼。”哎,囡囡回来啦”。我跑上前,角落略显黑暗,我低下头,一株尚未开放的花朵映入我的眼帘,“奶奶,这是什么花呀,这个季节都还没开花?”她笑着,眼中尽显慈祥,“是昙花,不过呀,也快开花了。”对于昙花,我亦略有耳闻,知其永远只是匆匆一现,令人见了不免感伤。
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前移。在等待中,我等到了。“囡囡快来,花儿开了,昙花开了!”我忙上前,顿时惊艳,那颗小小的花苞缓缓展开,似风华正茂的少女,花蕾正微微颤动。筒裙似的花托,拢不住丰腴的花苞,于是,花苞渐渐开裂,雪白的花瓣从花苞中逐渐探了出来,那花瓣润如玉,白如绢,轻如纱。花瓣一层层分开,凌空开成一朵精致饱满的花,伴随着晚风的吹拂,昙花香弥漫在空中。我不禁陶醉其中,内心平静似水。但那一刻的美丽,真的只是一瞬,昙花一现,终伴无奈,我摇了摇头,“奶奶,养这昙花有何用啊,徒添悲伤”。她微笑,“这昙花啊,却似人的一生,穷其一生追求唯一的绽放,现时惊艳众人,将这最好的一面留在人们的记忆中,空气中仍留其芬芳……”奶奶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这不就是她吗?在人生的大好芳华奋力拼搏,给子孙打造了一个温馨舒适的小家,传授子孙奋斗、乐观等品质,绽放了自己的美丽。岁月不居,时节如汤,她逐渐苍老,但她的无私品格却始终留在我们的记忆中,永不褪去。那一刻,我的心里有场海啸,我站在那儿,微风徐来,眼眶透着凉意,才发觉眼角已湿。
夜里归家,抬头凝望眨着眼的星,似有一股永恒的清香在夜中永伴我前行,心灵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