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外……有什么呢？
我坐在凉凉的青石台阶上，托着下巴，仰着头，望天。天空蓝得透明，像一块水晶，似一篇童话。
墙外的天空，也如这般蓝吗？
作为富商家的少爷，我从未出过家门，学业也是由父亲请上门的先生教授。偶尔，有别家孩子的欢笑声，响亮地跃过墙头，钻进耳朵来，我的心便因渴望跳得快了。
“爸爸，我想出去玩。”有一天，我跑进大宅，对父亲要求道。
“不行。”父亲埋首于算盘和账本，头也不抬地拒绝了我。
“为什么？”我不忿。
“小孩子家，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快去读书！”父亲抬头瞪我，黑框眼镜后的眸子里，跳着不耐烦的怒火。
我转身跑出去，没动书本，坐在台阶上，撅着嘴，瞪着头顶上阴沉沉的、欲坠的天空。
晴空万里，阳光在杏树上轻快地舞蹈，吻过每一朵殷红的花，一条长枝横斜着，探出高墙，好奇地张望。
一枝红杏出墙来。
“喳”有只小鸟收了翅膀，飞下，停在枝头。灰色的小嘴，褐色的羽毛，好像要去参加什么宴会，停在这里歇歇脚。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外面的天空也这么蓝吗？”我凝视着鸟儿，问它。
它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抖抖身子，看我一眼，展开一指长的羽翼，“啪啪”扑扇几下，飞入蓝天，化为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云朵间。
我望着它离开的身影，有点怔忡。
夜晚，睡梦中，我好像看到自己展开翅膀，飞出了院墙，飞上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