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咬毛巾出发,用头撞击泳池触线,这是他的标志性动作。没有双臂,他只得依靠躯干和下肢游动,用双足紧紧地蹬住池壁,身体如鱼儿一般劈开水面,溅起起阵阵水花,灵活的摆动双腿,像一尾轻盈的鱼,在水中游弋自如,穿行如梭。然而,水面看似波澜不惊,水下却是暗潮汹涌。当头部碰触到池壁时,灵活的在水中翻滚一周,继续踏浪前行,迸溅的水花宛如跳舞的精灵一般飞上天空,观众席上屏息敛生,紧紧地盯着他,生怕漏下任何一个细节,一瞬间,似乎可以听到蚂蚁的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水的湿气,触壁之间,他像一条海豚,冲破水面,被一圈一圈的水轮包围,好像胜利的符号,观众席上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这位无臂的中国小伙儿,举起一只足,比出了胜利的大拇指。
这位年仅31岁的无臂小伙子摘得桂冠,以30秒48的成绩打破了世界纪录和残奥会纪录,这是中国代表团东京残奥会获得的第52枚金牌。当他骄傲的带上金牌,脸上滴答滴答的汗水落下时,让所有的观众热泪盈眶,同时,站在电视机前的我也是鼻子发酸。
他叫郑涛,从小出生在云南农民村的一个贫困家庭,一次意外,让它掉入无尽的深渊。7岁的那个夏天,郑涛和朋友们从溪里出来,浑身湿漉漉的。走在小路上时,大伙儿发现了一根垂落的电线,年幼无知的郑涛没有多想,直接用手触摸了电线,那一瞬,剧痛蔓延全身,他在痛苦中昏迷。
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郑涛大难不死,醒来时身边是哭成泪人的父母,当郑涛想伸出手,安慰母亲时,却发现自己的胳膊没知觉,袖口空荡荡的——他失去了双臂。触电导致他手臂神经和细胞几乎全部坏死,要保命只能截肢。“他还是个孩子,这辈子算是废了哟”,走出医院,他听到村民们在背后议论纷纷,这次手术,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下了外债,郑涛也只得退学回家。“这孩子,一辈子算是废了哟”,这句话犹如魔咒,久久回荡在郑涛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给这个仅7岁的男孩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虽然失去了双臂,但他依然没有放弃,一遍一遍的听着王力宏的《改变自己》,渐渐的,它掌握了用双脚自理生活的能力,重燃斗志。2004年的那一天,省队的残疾人游泳体育队要招新,14岁的无臂少年踏上了征途。失去双臂的他,没有先天优势,只得用双腿在水里扑腾,没几下,身体便失控下沉,水流不止的灌入口鼻,给郑涛带来窒息一般的难受。他学着咬毛巾出发,接近终点时,身体难以缓冲,便直接用头部撞上池壁。由于长时间的浸泡,截肢的部位引发感染,但他依然没有放弃,穿上防水衣继续训练。身上遍体鳞伤的疤,一道又一道,最后所有的“伤疤”成为了他的勋章。
八年,少年的血与汗与泪,汇入一方深池。
八年,这个少年征服了一片又一片的“汪洋”。
“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可以被击败!”没有双臂又怎样,照样可以翱翔。他或许比别人落了一大截,但他的实力,却是别人比不上的,时间会冲刷岁月,传奇会褪色,英雄被淡忘,即使掌声已离他渐行渐远,静默无声的水中,飞鱼一直在默默潜游,从未停下,折翼少年,破水而出,披着五星红旗,凌空翱翔。那一瞬,所有的眼泪和汗水,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