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雨微风油纸伞,抚琴青衣一方砚。
——题记
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朝霞化作墨色中澹开的朱砂,悄悄地来到这里,尽情地绽放开来。很快,天空的深蓝与海水的浅蓝之间,镶嵌了一条朱红色的丝带。水上碧波荡漾,天地好似一幅有生命的画。独倚幽窗,不远处转角的青石小巷,一柄久违的油纸伞,遮住了低过屋檐的光阴……
又是个晴日。隔壁的顾老先生,又背上了他的大背篓,踏上了那青石路,去往竹林深处。他认真地观察着那些高大的竹子,观察他们身上是否有虫洞,是否光滑。终于在半个小时后,他选定了一根竹子,先从底部将它砍倒,再选取合适的竹节将其砍下,将竹节劈开,做成一根根长度粗细都一致的长骨,最后背上那沉甸甸的背篓回到家中。
顾老先生把这些长骨平摊在竹席上,经过浸水、日晒等十多道工序后,再打眼、拼架、穿线,串联伞柄与伞头,烘烤成型。如此,一个伞架才算完成。这些工序下来就已经过去了十几天。
等到烘烤成型后,就到了最重要的工序——裱伞面的环节。这个工序虽简单却极需耐心,要将特制的胶水涂在伞架上,再用拉力特强的皮棉纸将其覆盖。顾老先生用腿夹住伞柄,一只手将皮棉纸捋平。这时,一个不小心,伞面上出现了一处明显的折痕。顾老先生立即注意到了它。顾老先生用刮刀轻轻挑起它的一角,再用巧劲顺着纹路慢慢将其分离,接着用手将其撑平,最后裱伞面。完成后,放在室内阴干。最后绘花并刷上琥珀色的桐油。一把好的油纸伞就出现在了世间……
我也曾问过顾老先生:“一把油纸伞的制作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您为什么仍然坚持手工制作?”他微笑着回答:“中华传统工艺,怎能假借机器之手?正是有许多像我这样的人在坚持,它才无惧岁月翻拓,时光更显它的珍贵……”
如今,顾老先生的鬓角和眉梢已经染上素色,岁月在他眼前也蒙上一层薄雾,但仍然挡不住他那颗执着的心。
我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住在青石巷的我的邻居顾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