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汪曾祺。”
在被岁月淹没的寻常早晨,在那清亮的阳光下,在那金黄滚烫泛着油光的锅旁,温暖不期而遇。
刚下过场秋雨,湿冷的空气循入鼻腔,涌入肺腑。冰凉之意在胸中升腾。我打了个喷嚏,些许阴郁在脑中盘旋不去。向前走,抬头望,泛着热气的小小早餐店就在不远处。
说它是早餐店,也许抬举了这个夹缝生存的小店
清晨冷清的街道犄角旮旯里,这家小的可怜的早餐店却是热气蒸腾,早早就有三三两两的顾客或站或坐,热热闹闹的闲扯家常。
我步入小店,仅有水泥刷成的小店散放着几张小桌和几个老气横秋的红色塑料小椅,一坐便嘎吱一响,仿若下一秒就要折损了。尽管如此,身残志坚的塑料椅仍存在了好些年头。油锅热腾腾地冒着气,橙黄的油冒着一个一个的小泡,如哀叹似鸣唱。
老板是个和善的中年人,身材略微胖,貌不惊人,那胖也为他带来些安详之态。他常笑着,眼角堆起几层圆润的纹路,给每每阴郁的早晨散入几缕温暖。
我要了碗豆浆,一根油条,桌案上小小的面团,由黑灰的长夹夹着伸入滚烫的油锅,金黄的油锅幽幽冒着热气,包容了小小的面团,翻转几下,橙黄的泡一串串,奏响欢乐的乐章。一愣神的功夫,细小面团一下膨胀,金黄酥脆的油条泛着金光。清晨的阳光透过油条薄薄的一层外皮,带来一股脑儿温暖,涌向我。
老板和一位老大爷闲闲唠嗑着家常,老大爷也笑得脸上漾起层层皱纹,老板听着也直乐呵,脸上的肉堆得一层一层的,肥硕的身子轻颤着,喜感十足。
豆浆也端上来了,热腾腾轻飘的烟,似薄雾,虚无缥缈却温暖异常。扑面而来,一阵暖意,我喝上一口。由口中向下,从心里暖到胃里,在记忆里留存了好些年头。耳畔听着老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今年什么涨了价,谁家又有喜事,暖意在胸中升腾。在这寻常的晨,在这小小的早餐店里,最寻常不过的食物,最平凡不过的家常闲聊,驱散了秋季的阴郁。
“四处走走,你会热爱这个世界”
保有一颗浸透人间烟火的心,见那食之温暖,静看那方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