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捎来雨的消息,窗外的栀子花送来初夏的味道。台灯弥漫着一圈又一圈的光晕,我抬起头,仿佛又看到了那天的景象,那样朦胧温馨。
那天,我回到家中,惊喜地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美味佳肴,全都是我最爱吃的。翠绿的青菜飘着一阵阵淡香;肉丸在汤中轻轻翻滚,汤面浮着一层金黄的油光;豆腐白玉嫩滑,在一旁还有可口的辣椒酱……我把书包一放,手一擦,便像饿虎扑食一样坐在桌前,眼睛睁得大大的,鼻子里溢满了鲜香。正当我拈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之时,忽然想起:“咦?是谁做的饭呢?总不会是田螺姑娘…”正当我疑惑时,几声轻微摩擦地板的声音吸引了我,是外婆吗?!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眼睛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润湿了,心里充满了对外婆的怀念。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外婆了。
外婆好像还是老样子,但她脸上的皱纹又增添了许多,像山丘一样弯弯曲曲;白发如雪般贴在头皮上,仿佛每一根都有着自己的脾气。“看我给你织的新毛衣,喜欢吗?”她变法似的拿出一件还没完成的毛衣,递给我看。我好像看到了外婆独坐在灰暗的灯下,眯着眼睛神情专注而安详,双手很有节奏地一搭一合,认真织衣服的样子。
我抚摸着毛衣。一针一线都贯穿着外婆的细心与关爱。外婆将她浓浓的爱织进了衣服里,仿佛那是御冬的铠甲。
晚饭后,我看着外婆进了房间,于是我悄悄躲在门外,想看看她要做什么。只见外婆拿起几团毛线,两三根针,便坐在灰暗的灯光下织毛衣。那光若隐若现,就像快熄灭似的。光晕互相叠加交错,外婆的影子摇晃着,细碎的白光透过细密的白发丝间隙,散落在毛衣上。光摇曳着,外婆眯着眼,始终没把针穿过线,不厌其烦地重新穿线,一次又一次,我的眼很快就被泪花遮住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我走到她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线穿进去了。她惊喜地望着我,握着我的手拉我坐下来,陪他一起织毛衣。
那光仿佛不再时明时暗,如一块璞玉,亮白通透,又似轻纱飘拂,我们的欢声笑语很快地让那光也亮起来了,照亮了那个万分之一的平常夜晚。
我从记忆的星海中脱出身来,厨房又飘来了鲜汤的香气,啊,好熟悉!我不禁一个深呼吸,看窗外,雨停了,万家灯火在这夜晚显得格外温暖,我心中永恒不灭的那盏灯,时刻照亮着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