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寒风吹起一帘素色的梦,家里人都说:“梨花开了,春天就到了。”福字倒,爆竹响,年味是千家万户对新年的美好期盼,老一辈人盼着儿女回家,年轻人盼着过年陪伴爸妈的年假,而我们小孩也就是想着过年的压岁钱,男孩追着女孩放炮的乐趣罢了。
我也喜欢过年,过年家里热闹,窗户被擦得亮堂堂的,新的对联也被贴上,浓墨写出新年祝愿,红彤彤的灯笼摇曳着金黄的流苏,年味十足。最重要的是可以在年三十那晚,彻夜不眠,家家户户不可以关灯,万家灯火初生沸腾时,年悄然而至,我也随着哥哥,跟在打鼓队的后面尽情游戏。
我们从村头出发,打鼓队是由村里的年轻小伙组成的,他们从小就听着这种鼓声长大,鼓谱已经背得很熟。好巧,村里的第一户人家就是从小守护着我们的李公公,已经七十多岁,我们进去,公公家里的陈设格外简单,显得格外冷清,看到我们来,公公笑得把脸皱在一团。依稀记得,小时候和哥哥去小河边玩,李公公刚好还在建房,屋前堆着一堆一堆的石头,我们就往河里扔,很享受石子掉进河里的瞬间,那一声“扑通”,格外好听,水花四溅,可不巧,李公公也听到了声响,出来就是对我们一通骂,他说这个石头要留来建房的,过年他的儿媳就不会嫌弃老屋的黑,他们就会带着他的孙子回来住一段时间。房子已经建好了,贴上了白白的瓷砖,房内也被一生勤劳的公公打扫得干干净净。可为什么在这除夕夜还是没有一家人欢聚一起吃饭的影子,没有围着电视同春晚倒计时的声音?
我们折腾了一晚上,每家每户都有着我们打鼓队遗留下的痕迹,大人们还在麻将桌上斗着红中,外婆早早地去村里的祠堂拜神,大姨和妈妈早早就准备新年的第一餐。天慢慢亮了,公鸡也因为是新的一年心情大好,你一句我一句地叫着。吃团圆饭了,桌子上摆着白切鸭、梅菜扣肉、肉丸汤,以及熬了一晚的老鸭艾叶汤,香味十足。作为晚辈的我们都围在爷爷奶奶身旁,生怕红包少了自己那份,家中热闹的气氛不断,鞭炮的声音还在,互相拜年问好的声音也还有,这就是过年,是其他节日比不上的年味。
我唱着小曲儿去李公公家拜年时,公公坐在门前看着过往的车辆,家中灯笼没有亮着,桌子上的菜是昨天的,天气本就冻人,因为公公家这般的冷清,更是让我打了一哆嗦。看着紧锁眉头的公公,或许在公公心里多了份失望,对“年”少了份期待。
慢慢地长大,知道年味其实就是万家团圆,公公家的楼房很漂亮,为什么他的儿子不回来看看。微信抢红包比放炮有年味?还是餐馆聚餐比与家人团圆有年味?老一辈人每年最大的期盼就是年三十那天孩子们都在一起。
时代在改变,过年的形式也在改变,可是爱孩子想念孩子的那颗炽热期盼的心没变。在节假日里我们应该回家看看。
家里的梨花树又刻上一圈年轮,孩童的嘴里似乎还在念着“爆竹声中一岁除”,年味是每家中无形的纽带,温暖至今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