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轻触面前的黑盒子,透过一丝微凉,我却感受到了她的温度,听到了她的心跳。我仍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可那有些呛人的烟灰,与周围的哭声一片充斥着我的大脑,直逼得我在这个仪式上,思她入骨。
我的父亲在我三岁时便因病去世,从此,我的奶奶便在潜移默化中一成了我对父亲的一种寄托。记得奶奶有一双大手总是那样的宽厚有力,总是能轻轻松松的剥开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却依旧难以奈何的干果。她的手掌黝黑,上面的纹络很深,这是长期劳作伪结果。可每当她的手覆盖在我的手上时,却神奇地让我感到有力,温暖。那是安心的感觉,我时常思念这份安心。
奶奶总是能讲出各种不重复的迷语,笑话,像什么"麻屋子,红帐子",总是能逗得我哈哈大笑。见我一笑,她也跟着笑,笑得把脸都皱起来了,笑得把眼眯成一道缝儿,笑得直拍胸脯。笑够了,再讲一个,继续笑。因此母亲时常打趣,说奶奶会把我带成个疯丫头。每当她的笑声传入我的耳中,那憨厚的声音啊,是人间最真的真。我时常思念这份真。
在奶奶家,我无论是做些什么,一回头,准能对上奶奶的眼,透过这双眼,我能感受到鼓舞与信任。她的眼睛因年岁的流逝已变得有些浑浊了,可我却总是能看到一阵阵的闪烁,似是看到了希望的那种闪烁。母亲说,我便是奶奶心中的希望,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报答奶奶……那份希望中,更是混合着慈爱,我时常思念这份慈爱。
一鞠躬,是对死者的祝愿;二鞠躬,是对死者的尊敬;三鞠躬,是对死者的深深思念。
告别仪式进行到尾声,第三次鞠躬后,我却不敢再把身子与头抬起:泪水涨满了眼眶,终于涌了出来;思念涨满心房,终是换得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