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是个生意人。听爸爸说,爷爷小时候家里有十三个子女,吃不饱穿不好。因此他立志,打拼了大半辈子,就为了能过上好日子。如今,我们高枕无忧,可爷爷却落下了一个生意人的通病——“吝啬”。
事情发生在小升初那年的立夏。炎炎酷暑,蔚蓝的空中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街上的柳树集体出演静默的哑剧,叶子挂着尘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不动。马路上发着白光,小摊贩不敢吆喝,商店门口的有机玻璃招牌,也似乎给晒化了。我和爷爷呆在又闷又热的老屋里,如洗桑拿般哗啦啦地淌着汗。汗臭弥漫在整间屋子里,原本惬意安分的比熊犬都变得躁动,伸着舌头,喘着粗气,上蹿下跳。
“好热呀!”我葛优瘫在地板上,热得灵魂都快出窍了:“爷爷,我都快被热化啦!咱们开空调吧!”
“开什么空调,真正的夏天还没到呢!”爷爷摇着扇子,翘着脚冲我叨叨:“瞧瞧,爷爷拿扇子扇,都比它凉快的多!”
许久,太阳再次加足了马力。没一会儿,我头发、后背都湿透,浑身粘腻,一股闷热的头油味从发隙间飘来。我的脸颊涨得通红,好似老北京的瓷娃娃。无可奈何之下,我再次发出申请:“爷爷,我就求求你,开开恩!你的孙女如今命悬一线,就开下空调吧!”说着我就做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还偷偷抬头瞄了一眼爷爷。但他貌似并没有松口的打算,还捶了捶大腿缓缓起身,走出了房间,只甩下一句:“你等着!”
“哎,我都不怕热,你妈你爸也不怕,你怎么就这么怕热呢?”爷爷碎碎念着,甩了甩刚拧好的毛巾,递给了我:“擦一擦,会凉快很多的。”我努着嘴,一把拽过毛巾擦了擦身子。只尝到了丝许凉意的我,哪愿意就此罢休。万难之下,只能去搬救兵——找“靠山”奶奶去了。
“你个老头子,又发什么神经!这么大热天,空调都不舍得开。那钱赚来有什么用呀……”奶奶像个机关枪似的,对着爷爷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嘟——”霎那间,一阵凉风拂面而来,沁人心脾。看到我一脸满足的样子,奶奶以胜利者的姿态,昂首阔步地迈出了房间。
一阵寂静后,爷爷拿毛巾擦了擦身子,捶了捶大腿缓缓起身。“嘟——”爷爷又把空调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