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偶然的,还是有人在冥冥中策划好的,我就是这样到了那里,或是说那里在那千年等到了我……我是和那里邂逅了……——题记
科尔略说:一旦做出决定,实际上便坠入了一股巨大的洪流中,这洪流会把你带到一个作决定时从未想到过的地方。
一次很随意的登山,为了避免人多繁杂坏了兴致,看到一条荒草丛生的小路便走离了主路。林木茂密极了,不到百步便听不到人声。忽然听到如玉佩撞击般的水声。我遇到了那条溪。
它流得不快,但很清澈。溪底的卵石大小不一,铺着一层薄薄的水苔,田螺负着沉重的壳,在上面蠕动。累了便把头缩回去休息。翻开石头,会遇到张牙舞爪的螃蟹和小龙虾。有时还会有龙虱趁乱逃出。溪中的落石妄想阻挡流水的脚步,却被溪水制服。身上爬满青苔,在那里静静地卧了若干年。这时,运气好,找到浸泡到只留下了叶脉的落叶。这种只有在化学实验室中煞费苦心才会得到的物品,被自然易如反掌地制成了。再向上游,会有树木连根倒下横阻在溪中,而溪水或从缝隙流下,或漫过树干。溪水越来越细。等到了如斧劈刀削般对峙的两面山崖时,源头到了。
但那并不是源头。还可以再向上。这只是一个暂时用来蓄水的湖罢了。湖边有嶙峋的石头围着。湖水的尽头是一面黑色的陡崖,白色的悬泉从上面的几个洞口喷涌而出,在空中停不到半刻便摔碎在了一片碧绿的镜子上,划出道道涟漪。上面也许是溪水的尽头,但想再向上却不能了。
疲倦了,躺倒在湖边的草地上,撅一根树枝驱逐着和我一样不知身在何处的小虫。蜂儿如一朵小雾稳稳地停在半空,蚂蚁累了,摇头整理着触角,忽然间想空了什么,转身疾行而去,瓢虫爬得有些不耐烦,祈祷一回便展开翅膀飞走了,树上还留着一只蝉蜕寂寞如一间空屋,露水汇集,压弯了草叶轰地碎成万道金光。湖边的灌木开着红的和白的花,三色堇展开被赫拉抽打过的脸颊,芦苇碧绿地摇动着,窃窃私语,苇丛中还藏着些淡蓝色的水鸟蛋。轻捷的叫天子忽然从草间窜到云霄去了。
这里人迹罕至,但却不孤独。
我有这样一次旅行,收获了一条溪,一片湖,几块石头和几束野花。一片无人惊扰的伊甸,而那荫翳的树林中有什么未知,为选的岔路通向何处,却是我不知道的了。故事在这里结束,但有时,结束也是开始。就像上一个故事的结束,总会是下一个故事的开始,总会是全新的未知。
梭罗说;谢天谢地,世界不止于此。
你是一个梦,一个似乎很遥远的梦。一条清清的小溪,和着山岚悄悄地流过。卵石大大小小,任凭流水无数次抚过。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