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有云:“关中河山百二,以终南为最胜;终南千峰耸翠,以楼观为最名。”
——题记
(一)
晨霜之雾,拂去历史的尘埃,站在时光的隧道里,那一年,是公元前516年。
秦岭北麓终南山,函谷关前紫气东来,祥光四射,我仿佛依稀看到一位老者,鹤发童颜,骑一青牛,踏风而来。
这位老者,姓李名耳字伯阳,世人尊称其为老子,将至花甲之年,本已心怀遁世理想,却不想在此处一改初衷,停下脚步,在楼观台修行、得道,并著述五千言的《道德经》。像西方的苏格拉底一样,为人类思想的夜空带来了一道犀利的光芒。
秦岭的美景似纱像雾,如仙如梦。沾染了水的钟灵琉秀,仰仗了重重山峦的伟岸。其间万物无不是相依相存,相生相克,无穷无尽。秦岭的神秘无处不在,瞬息万变。正如秦岭七十二裕口的清流,风平浪静时,涓涓细流,默默东逝;风起云涌时,波涛拍岸,气势汹汹。刚柔并济,万世轮回。这些存于博大天地之间,浩渺宇宙之中的自然法则,在老子的胸中升腾奔涌。他擦亮昏暗的青灯,铺开沉重的书简,浓墨重彩的书写下“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足以令后人万世景仰的第一行字。
当时的老子也许不会想到,他那充满智慧和辩证思想光芒的《道德经》五千言,为秦岭平添了份不同凡响的豪迈,也注定了秦岭与中国道家思想与文化相交相融的历史夙命。
(二)
朝露之曦,拨开历史的云雾,回到现实的世界里,这一年,是公元2020年。
秦岭终南山流水潺潺、云卷风舒、万物和谐。绿树青竹间,掩映着道家七十二福地之首—楼观台。
站在楼观台内的老子祠前,一副对联映入眼帘“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满怀虔诚,顿生敬意。因为世界上还没有哪一个人能够用如此简介明了的语言,深刻阐释出宇宙万物之间,这种相克相生的哲学关系。
2500年前,老子在此著述的《道德经》,被西方传教士译成西方文字,传遍欧洲大陆。德国哲学家莱布尼兹看到后,根据老子阴阳学说,提出二进位思想,并为老子学说取了一个洋名:辩证法。从此,老子被推到了辩证法之父的位置。时至今日,西方世界依然认为楼观五千言的《道德经》和西方的《圣经》并驾齐驱,是能够规范人类思想、行为的哲学经典。
楼观台南说经台,建于海拔580米的山岗上,面向如画的秦川渭水,宋代苏轼游此吟有名句:此台一览秦川小。说经台前有块《大唐宗圣观记》,为唐代大书法家欧阳询所书,记载着大唐高祖李渊为老子修缮楼观台的历史。仰望说经台,好似千年前的情景再现,一位智者,白衣银须,面对秦岭,驻足高台,宣讲他那“万物之至根,王者之上师,臣民之极宝”的《道德经》。咏者幽远深长,身心合一,物我两忘。闻者胸襟豁然,神思意动,于袅袅声中细细顿悟……
(三)
多年以后,天道轮回,斯人于此,应会感叹秦岭与《道德经》的不解之缘。秦岭终南胜,它依旧博大宽厚,将万事万物融于天地之间,达济深远。楼观五千言,它依旧褶褶生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泽被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