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奶奶小传
我的奶奶姓杨,现年已经64岁了。
一头半黑半白的短发,额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眉毛很浓,一双眼睛依然亮而有神,闪耀着坚定与乐观的光芒。手上的皮肤粗糙,青筋突起,有一些洗不清的斑点,都是多年劳苦留下的印记。
奶奶说那个时代过来的人,是免不了要遭受生活苦难的。劳动中多少能体会到一些乐趣,毕竟她们的要求并不高。当时奶奶家虽说不怎么宽裕,但每餐都有米饭,油盐不足,却也常有蔬菜,偶尔也能吃到鱼、肉,还有自己弄到的野味。奶奶家姊妹五个,奶奶排行老二,爹娘疼老大老幺。老二往往家里最劳累的一个。我的太爷爷太奶奶整天在外面忙,顾不上家里,因此,家里的重担就落到了几个孩子身上。
大的多做,小的少做,各尽其力,这就是那时的生活规矩。奶奶和她大姐就成了家中的劳力。每天起早贪黑,照顾幼小的弟弟妹妹们,洗衣做饭喂猪喂鸭,都是她们的日常。每天天还没亮的时候便起来洗衣服,衣服又脏又厚,堆的像小山,不论秋冬寒暑。拎着几个大桶来到朦朦亮的池塘边,寒雾低低地笼在水面上,偶尔有清脆的鸟鸣声相伴,搓衣声撩水声棒槌声交杂在一起,混成清晨的劳动进行曲。奶奶觉得,那些时光是乐大于苦的,是值得回忆的。
太爷爷很严厉,奶奶和她的姐妹们都战战兢兢的,十分惧怕太爷爷。奶奶有一次端煤油灯不小心掉下来了打碎了灯罩,泼了油,太爷爷整整骂了一小时,这还不算,还罚奶奶饿饭。奶奶说那时候家里添置一个物件确实很不容易,不像现在。至此,奶奶再也不敢大意了,做事认认真真,生怕出一点差错。
太奶奶与太爷爷不同,她待人很温和,对勤快能干的奶奶更是偏爱。太爷爷又有一次不知为啥不给奶奶饭吃,太奶奶瞪了太爷爷一眼,拿出了一只最大的碗,盛上满满的米饭,夹上许多的菜,递给奶奶,示意奶奶去角落里吃。奶奶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偷偷瞅一眼太爷爷和太奶奶。大家都不说话,气氛很紧张。太爷爷也只得忿忿地低头扒饭,没有再大动肝火。
奶奶那时的是和太奶奶一起睡的,每晚的睡觉时间无疑是奶奶最快乐的时光。睡觉前,太奶奶会把奶奶的手、脚捂得暖暖的,然后再拿出一些点心给她吃,奶奶很是高兴,但也因此得了蛀牙,中年后多次受牙疼的折磨。后来奶奶带我和妹妹,在吃零食这方面绝不惯着我们!
奶奶没有文化知识,只有劳作的经验;奶奶没有进过学校不能捧着书本在干净的教室里读书,只有踏进过田地里拿着锄头辛勤劳作的记忆。
奶奶没有文化,不会讲大道理,但她愿意帮助人,遇事宽容乐观,不计较得失,收获了好的人缘,得到了好的口碑。她经历过坎坷,战胜过苦难,她传给我们好的生活品质,得到了儿孙们的尊重和敬爱。她是普通的劳动妇女,是平凡的大众的一员,她的平凡经历和朴实的品质是一本书,值得我细细品读。
篇二:祖母小传
祖母姓李,名凤苗,1954年生于安庆怀宁县。地道老农民,只读了两年的书,五四年发大水辍的学。她的父亲我的老公公是一个小知识分子,曾在国民党部队里当过文书管过账。她受到一些影响,喜欢自己琢磨学习。直到现在,她还一脸骄傲的对我说:“我小时候算账可溜了,随口就报得出来,帮队里算公分比算盘还快呢!”老屋旁边的老人们也说:“你奶奶要是有你这样的条件,是念得出来书的。”
1966年,21岁的她嫁到了祖父家里。祖父是做木匠活的,多数时间都在外面干活,家里的家务和地里的活儿指望不上他。这些的重担就落在祖母一个人肩上。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洗衣、扫地、挑水、做饭。伺候好一家老小就去地里干农活,一干就是一整天,傍晚还要讨回猪菜喂猪。晚饭后也不曾歇着,点着煤油灯,在微弱的灯光下给一家大小缝补衣裳,直忙到半夜。
祖母共生下两女一子,父亲排行老二。以前是母以子荣,后来父亲却是祖母最大的负累……
小时候的父亲就比较淘气,每每闯了祸,都是祖母替她善后。祖母好多次点着他的脑门说:“儿子啊,能不能让我省点心?”父亲坏坏的一笑,在祖母身上一蹭,母爱就瞬间融化,又一次被俘虏了。只能无奈且宠溺的望着这个儿子,叹了口气。
为了让儿子有更好的生活,祖母怀着希望节衣缩食供着我父亲读书。
1988年,父亲突然发病,打破了这原本平静的生活。一天夜间睡梦中的父亲突然四肢抽搐,不省人事。之后的日子愈加严重,常常昏迷不醒,大小便失禁。
一家人慌作一团,祖母更是整日以泪洗面,攥着父亲的手哭道:“儿啊!你怎么啦?你睁开眼睁开眼看看娘吧……”
农村小医院的医生跟本无法下手,说这种病从没见过。祖母便带着父亲去了市里的医院,一番折腾之后,财力精力费尽,结果却是:“我们也查不出病因,你们还是去大城市看看吧。”祖母说,这辈子的泪都是那时候流干了。那时一家人真的是特别绝望,哪里还有钱去大城市给父亲看病呐!
最终还是祖母坚持,硬着头皮四处借钱,又逼着女儿女婿想法子。不久,带着不多的钱,一个母亲带着她病重的儿子踏上了去南京的火车,这是她第一次坐火车,也是她一生走过的最远的路。
到了军区医院,确定了病情就算有了希望。家里那边还筹医药费,医院里除了必交的费用,能省则省。祖母每餐都只有一碗稀粥,上面几根榨菜,根本填不饱肚子。家属不能随时陪护,祖母便每天起早给父亲擦洗身子,安排好一切,就自觉退到病房外,扒在玻璃窗上,看着父亲一次又一次昏迷在病床上,自己肝肠寸断。随后索性不看,一个人蹲在墙角边哭边祈祷上天。到了晚上,祖母整夜整夜守在父亲身边,一把椅子,一身单薄的衣裳,熬过了一个冬天!
一位好心的周医生把自己每天的午餐省下来给我祖母吃,祖母一直念念不忘,还建议我将来学医,做一个像周医生这样的好医生。
长期的治疗与坚持,父亲的病终于得到好转。可能是药物的副作用,父亲已不能像以前那样正常行走,脾气也暴躁易怒。也是史铁生的那个年纪,也像史铁生那样狠命捶自己的双腿。我的祖母也像史铁生的母亲那样,扑过去抓住儿子的手,哭着说:“打我吧,打我吧……”
做母亲的心是操不完的。祖母又多方求人,终于将大龄的父亲和困境中的我的母亲撮合到了一起。祖母抱着小小的我,这时候心里才落了安定。近些年脸上逐渐多了一些笑容。
现在祖母依旧体虚多病,风湿和心脏病都是服侍父亲住院的时候留下来的,我知道,她宁愿把病痛留给自己。
现在生活条件好一些了,但凡几个姑姑给她好一点的东西,她都要留给我们,她已经习惯了吧,改不了了。
惟愿我的祖母晚年能够平安,能够享一点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