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射在轻摆着的老旧的藤椅上,模糊的老花镜返照出清透的暖阳……
——题记
前些天,我随父母回了乡下,那儿有城中没有的俯卧着的青山,大片大片的青草香混杂着泥土的气息,是身体不由舒展开来。
我们是去看望祖父母的,他们已过了花甲之年,身子骨也不如前些年了。
刚探进头去,便瞧到祖父正搭理笼中乱窜的鹦鹉。祖父很喜欢养这些花草什么的,屋里院里,阔叶的、窄叶的林林总总地整整围了一圈。小的时候,我便常常去尝一个如灯笼一般的花蜜,祖父也不怪我只是告诉我入口的东西要干净。祖母从藤椅上站起身笑着迎过来,用胳膊环抱住我的肩,轻轻拍打着,像要将所用的苦恼都击打出来。我坐在沙发上,祖父则依靠在藤椅背上带着花镜看着我笑,眼里都流泻着一种清清浅浅的光芒。
最温暖的恐怕是在那样一个午后,祖母一手握着苹果一手则拿着梨子走上前来。“这苹果和梨啊都是先前放在冰箱的,听说你回来,我放在窗台上晒了许久。”我看过去,阳光下的梨儿像纸糊的孔明灯似的明晃晃、黄亮亮的好不惹眼,就选它吧于是,祖母帮我削果皮儿,祖父帮我切成小块儿,插上牙签,那饱满的梨儿就成了晶莹的小水晶。我就那么看着祖母削皮儿:顺畅的皮儿从祖母的指缝间流出来,就像祖母曾经逝去的光年,时间从祖母苍老的裂缝中泄出来……我突然有些哽咽,这个小院儿,这对老人儿啊,他们的时光缩成了短短的香柱。
我倚在白墙上,看着祖母脸上皱巴巴的皮肤,悄然,忧伤弥漫开来。
祖母喜欢依着藤椅背带着老花镜,看我带回来的书,尽管她并没认识多少字。我捧着果盘,祖母则捧着书,那本载满我梦想的语文课本,我们俩好像都在守护彼此最珍贵的东西。我把果肉递到祖母嘴边,她偏过头,我看到了那个被认真去掉果肉的果核与一小碟残留的果肉。她眨眨眼笑了,祖父偏头望向我们,也笑了。那一刻的我才知道,世界上的物质再怎么的甜,也终比不过真正会心的微笑那么滋润甜美。那一刻手捧的果盘也黯然失色。
当我认为自己的生活只是被孤单与落寞充溢着时,午后的阳光,祖父母的笑,还有小院儿的芳馨,让我明白:这世上的苦,是因为你不小心把那些最简单的幸福遗落在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