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这个让幼年者羡,暮年者叹的年纪。如今我是在安静地过着,虽然有时会被毫无征兆的风浪拍打得体无完肤,但倒也是生受的——这被唤作“青春”的岁月。
转眼间,我就从一个乳臭未干的儿童“进化”成了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儿,是从十二岁度过了最后一个儿童节开始吗?还是一年前那场紧张而又兴奋的中考?或许吧。只是不管时间过得多快我总该记得,这些注定要成长的时光。
“我们各自心中都有些不愿摒弃的东西,即使这些东西让我痛苦得要死。”我想当日在《荆棘鸟》中识得的语句,觉得它无比可笑是我的第一反应,不为别的,就只因我单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为了一件慕而不能及的事而寸骨成灰。可如今想来,算是自己错了。似乎还是昨日,那炙热的泪一滴一滴酌着我的面孔——痛,痛到有些揪心。
那一晚,天空是如国画里淌着的墨色一般,站在走廊上,暮秋的晚风已是将我吹得有些站不住了。望着那些被雨水打湿后的瓷砖反射着的发黄的灯光,重重叠叠,我无力地转过身去,抬起手……从门缝里传来同学们议论成绩的声音——我将手放下来,退到原来的位置,背对着教室,感觉有些窒息。
雨水从不知几万米的高空跌落而下,打在我的脸上,泪水?雨水?
总该是要面对的,逃不掉的。我索性推了门进出,坐在椅子上,拿着那张成绩单,心好酸好酸。视线越发模糊,我把头埋在手臂里假寐,试图与这周遭的空气隔绝……
为何那日那样难以释怀,哭得像一个被遗弃在大街上的孩子?就为了一张印有一次考试成绩的成绩单?若不是太在乎,又怎会那般肝肠寸断?真的,不愿摒弃,即使它让我痛苦得要死。
青春就是这样,像有一把刀子,在最软弱无助的时候,被生活拔掉了狂傲的刺。我想这时我就该懂得:可以不成功,但不可以不成长。
韶华正盛,几年正好读书的年纪,几载书写未来的青春。或许以年轻为本,我大可以得过且过,苟且偷生,不畏惧日后是否会变得不郎不秀。苦真是如此,那么我的青春之于人生又还有何意义呢?林语堂有言:“一个人彻悟的程度,恰等于他所受痛苦的深度。”我想我也该记得那晚寒风中眼泪滑过脸颊时的炙热——痛过了就该领悟了。
这一纸与同门相去啻以深渊的成绩,是平日里我的乖张放肆,不屑于学习的态度;是想一步登天,急于求成的错误思想。也正是这些幼稚的言行和思维,才促成了这不大不小却又让人痛心的憾事。我,需谨记教训。
如今,对于未来我也能算得上是以一种大眼望云霓的态度来对待,我也会用一颗如朝圣般虔诚的心去对待正在成长的青春。
又是一个夜晚,和那日一模一样的夜晚。只是教室的灯光并不像上一次那般刺眼,而是温馨、柔和地映着我笔下成长的文字,映照着我成长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