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人善于忘记自己给过别人什么,却永远记得别人给过自己什么。
——题记
曾追问过幸福是什么,但始终未弄明白。一时兴起去百度一下,结果弹出的都是似是而非的答案。正要关闭页面的时候,一则新闻映入了我的眼帘。
一位女中学生在赶赴考场时意外遭遇车祸,导致双眼失明,皮肤大面积受损,更令人叹息的是,这位学生有着绝对优秀的成绩。当日,她母亲得知自己女儿前途将毁于一旦时,她急切地向医生提出用自己的眼角膜和皮肤给她女儿做手术。经医生检验符合标准后,便进行了手术。
手术很成功,后来这位女生也顺利毕业,找到一份很不错的工作。当记者再次找到了这位母亲,并问她当初这么选择是否后悔。这位母亲回答得很干脆:“有什么后悔可言,谁叫她是我女儿,我是她妈妈呢。”
渐渐地,窗外下起了雨,视线也渐渐模糊了。不知道是因为雨模糊了窗,模糊了我的眼,还是……
看完新闻后,我想了很多,虽然是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女儿,但她们都应该有自己的未来,有自己的幸福才对呀,直到有一天。
那也是个灰蒙蒙的阴雨天,而我也像这天气一般低沉,因为我的胃病又犯了。
我无助地躺在床上,任由胃在翻江倒海,我一边孤独地望着窗外乌云在浮动,一边怨恨着母亲。刚才我给她打过电话了,可换来的是一顿教训,什么该按时吃饭了,什么不该吃冷饮了,什么什么……我实在没心思听她的这些个什么该或是不该,我只知道电话打过半天了,却还是迟迟没见人影。
最近她总是忙,忙到我还未起床她却已出门,忙到我已睡觉她却还未回来。
突然听见房门被打开,母亲终于回来了,“怎么样了?”
“还好。”也许是因为不满让我的语气过于冰冷,我发现母亲的身体顿了一下。但又很快转身走进厨房,她应该也还没吃吧。我有些失神地看向窗外,雨还是淅沥地下着,乌云却好像散开了一些。
“快吃吧,看你这样子,晚饭肯定还没吃。”母亲把碗筷递给我,竟坐在我的床上,好像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遥远,也许我和母亲已很少这么靠近了吧,我把母亲给我煮的面条一根根地挑进嘴里,发现这味道竟还是如此熟悉。母亲就这样看着我,我很想问母亲是否已经吃过了,可就是开不了这个口,我就这样默默地把面吃完,而她也就这样默默地看我把面吃完。
半夜,我又一次被痛醒,还吐了一地。我试着想支撑起来,把这残局收拾一下,因为母亲是最反感摊上这样的事,如果父亲在家,不用说是他的任务,可现在父亲却出差了。可我实在太难受了,简直不能动弹!隐约中听到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应该是母亲吧,可我马上又否定了这一推测,因为母亲一向睡得沉,应该是幻觉吧。
门被推开了,啊,竟然是母亲,真的是她。“吐啦?去漱一下口,洗把脸,应该会舒服点。”母亲走近把我从床上扶起来。
我转身下楼时,偷偷看向母亲。她稳着有些颤抖的脚,极缓慢地跪下。是啊,自从去年母亲的脚受伤以后,好像一直很不灵便吧,可我却差点忘了。母亲好像发现我在看她,转过身说:“还磨蹭什么,都几点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我迅速回转身,不想让母亲看到我眼角的湿润。
回来时,母亲已整理得差不多了,看她艰难地用双手支着地板,努力想让自己站起来时,我知道了自己应该怎么做。我把母亲扶起坐在椅子上,看到她不再光滑的额头上微微渗着一些汗,我不禁脱口而出:“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母亲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什么为什么,谁叫我是你妈。”听着这话,脑中竟闪出了那个曾经遥远的词语——幸福。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幸福就这么简单,原来它也并不曾遥远,原来记得别人给过自己什么是一种幸福,而忘记自己给过别人什么也是一种幸福。是的,我是幸福的,那位母亲应该是幸福的,而我的母亲应该也是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