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最爱和爷爷待在一起。
爷爷的那双手会种地,会写字,会牵着我的手漫步在田埂上,他便是照亮我儿时的那束光。
一撇一捺,染于白纸之上。爷爷握着我稚嫩的手,带领我在书法的世界遨游。而我,通常是写不了几分钟就扔下毛笔去玩了,爷爷看了看我,摇了摇头,又很快低下头写字去了。素净的白纸上有浓郁的墨汁,宽厚的大手里有笔直的毛笔,一切都很美好。过了一会儿,我玩累了,回来了,我攀上凳子,又短又肉的小腿晃动着,奶声奶气地对爷爷说:“我饿了,爷爷。”爷爷点了点我的额头说:“你个小馋猫啊!”可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说道:“我们吃完饭练一张字,好吗?”我当时满脑都是好吃的,只得连忙答应。吃完饭,历史又一遍准备重演时,爷爷一把拉过我的手说:“你刚刚答应我什么了的,你忘了?”“可是……可是我不想练。”我朝爷爷撒娇道。爷爷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严肃起来:“这怎么能行呢?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做到,而且像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练字,什么时候才能练好呢?”我嘟了嘟嘴,不情不愿地拿起毛笔,开始练字。记忆中的爷爷是严肃的。
家后面有几亩田地,每天我都要随爷爷去转几圈,跟着爷爷后面摇头晃脑背着才学会的几首诗。“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稚嫩的童音回响在田野的上空。我跑累了,就往田边一坐,看着爷爷干活。看见一只蝴蝶飞来了,就忙着去捉蝴蝶,那边又飞来了一只蜻蜓,又去捉蜻蜓了,结果到最后什么东西都没有捉到。爷爷背着一个筐子,走过来说:“做事一定要一心一意,不然就会一事无成。”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跑去摘番茄了。记忆中的爷爷是勤劳的。
国庆回家,吃好饭后,看着外面金浪滔滔,我主动牵起爷爷的手,走向田野,亦像小时候,爷爷拉着我的手带我漫步于田野,看看爷爷已有些驼了的腰背,我心中泛起酸涩,记忆中引领着我的这束光,他老了。记忆中的爷爷是高大的。
记忆中的爷爷是严肃的,是勤劳的,是高大的,他是引领我的那束光,使我懂得许多道理,时光易逝,爷会老去,但是这束光会永远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