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啊摇,摇过十五春分就是外婆桥……喃喃细语时,归来燕子它不等人……”
儿时的我,最爱在离村口不远处的石板桥上玩耍嬉戏。那石板桥,顾名思义,便是由石板铺成的桥。经过溪水的终年汩汩,上头泛着些许青苔,星星点点地铺着。那过路的人儿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滑到在溪水中,身上也别想有哪出是干净的了。
外婆和我会经常背着个竹篓,戴着个草帽去溪中抓小鱼小虾。溪水清澈见底像一面铜镜,溪底有很多小石子,那鱼啊虾啊就都爱躲在那里边缝隙中。搬开一块小石子,立马有一两条小鱼惊慌失措地游走。抓到了鱼儿,就把它们放在篓中,篓立在桥上,小鱼儿活蹦乱跳的,只要一个不注意,它们就会合力侧翻竹篓,重新蹦回溪中。
我坐在桥上看鱼儿虾儿游走,却并不去抓,反倒是趁外婆不注意,偷偷把抓来的鱼儿放走,弄得外婆哭笑不得,笑骂我像这座桥,又淘气又惹人疼。抓完鱼后,外婆和我在桥上收拾东西,一步一脚印地迈过高低不一的石板,留下一连串水渍,仿佛要在这石桥上留下走过的痕迹。
听村民们说,这桥是以前的老人们一起合伙搭的。桥的一头是村庄,桥的另一头是大城市。每个从这儿生活的学生都要从这走去上学,去工作,去养家。而每个从大城市回来的人,都要踏上这座桥回归村庄。外婆曾对我说过:“闺闺啊,你以后也要走这桥去你妈那了。”我想了想,说:“那外婆会走这座桥跟我一起走吗?”外婆没有说话,只是爱怜地不断摸着我的头。
时隔多年,我终于明白了外婆那时为什么没有说话。外婆的生命和那桥早已被深深镌刻在这个村庄里头。外婆无比眷恋着在外的子孙,但她深爱着这个地方,就如我们深爱着她一样。外婆就如那座不会说话,却承载着无数人起航的石板桥一样,被村庄永远留住。石板桥是年轻人奋发的起点,也是无数人回归的终点,指引着无数背井离乡的人儿回来。
外婆桥,是我与家乡的联系,是我对家乡无比的眷恋,而她,注定会留在原地,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