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不待你我,恍然间似乎已天涯海角,沧海桑田,无处告别。
夕阳在天边染了一层金光,一抬头,一只燕子拐了一个漂亮的大弯,这是我记忆里的家乡。
“预备——冲!”,炎炎烈日下,几个小孩不知天高地厚的往下冲,骑着旧旧的脚踏车,可没一会儿,本充斥着蝉鸣的空中就响起了壮烈的尖叫与哭喊。
我的家就在这小巷子的第三间,斑驳的门神画,布满红锈的门把,墙上有一行小字:“黎明即起……”,字到后面便消失了,取代而之的是白色的粉笔涂鸦,上面用石头刮着“打倒小怪”。
不知什么叫学习和奋斗,只知睡醒起床,疯玩到爷爷抓回去吃点心,吃完煮蛋,爷爷拿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好让我的小脖子长点劲。
到了小学,不再仅限于玩追追的游戏,我又开始跳皮筋。到了冬天,七点天还没亮,瞪着满天青黑,绕过石榴树,经过老奶奶种无花果的小园子,绕过大狗,到学校读书。
时光潺潺地流着,流过小巷里跳皮筋的影子,掠过上学路上的脚步,穿过那无际的漆黑天空,跳过眼前的《西游记》和《红楼梦》,漫流过我今后的所有日子。
那个小小穿着奶黄色棉猴的女生,是童年的我,就像杜甫的壮游诗:“放荡齐赵间,裘马颇清狂”的年少“清狂”所谓的放荡不羁。
我怀念着那个稚气的她,也同时与她告别,我知当下应做,而何不做。我轻轻挥手,在这停留,跨过无忧无虑的年少,与那披条披风好像就可以仗剑走天涯的时光告别,与那个她告别,纵然这段时光天真美好,在数年如一日的光河里光芒犹在,但我也转身告别,让它沉淀在晨光里,映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