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香常在》
小院里,木栏边,竹竿上,乳香悠长……
在那幽静的花山洱海旁,是我的老家——大理。告别钢铁森林的城市,越过流畅萦绕的山道公路,绕不完的青色山峦,山麓里的村落,石青色的两层小院,便是我的老家。
从院子飘来甜甜的乳香,似浓郁似清淡,来接我们的爷爷说应该是在做乳扇呢。我贪婪的吸入着混合着牛奶的空气。连忙进了小院,只见奶奶卷袖围腰,一副忙碌景象。
院子里的大木盆里盛着刚挤好的鲜奶,奶奶正在用一根竹竿慢慢的搅拌。见我们进门,奶奶赶紧和我们寒暄,看我饶有兴致,她问我想不想学习做乳扇,我害羞的点点头,洗好手,奶奶把竹竿递给我,教我慢慢搅拌,然后嘱咐我耐心的搅拌,她转身去拿她的“秘密配方”。
我慢慢搅拌,白色的液体并没有因为我的搅拌而有任何变化,渐渐的我有点心不在焉,总在想着秘方会是什么?不一会儿,奶奶从屋子里出来了,手里多了两个竹筒,烟黄色的外壳诉说着竹筒经历过的岁月,这里面应该就是“秘方”了。
奶奶坐下来,先把第一个竹筒里的液体,摇匀后缓缓的注入木盆,透明色的液体马上融入了乳白色的鲜奶,我问奶奶:“是水吗?”奶奶摇摇头,笑而不语,嘱咐我继续搅拌,不要停下来。我便继续搅拌着,却渐渐觉得木盆里的竹竿似乎遇到了“阻力”,而鲜奶也像被注入的是胶水一样,越来越粘稠,越来越难以搅动了。奶奶笑眯眯的把木盆固定,接着把第二个竹筒拿起来,把竹筒里小小的颗粒倒入了粘稠的牛奶中。
奶奶看我好奇的样子,让我沾了一点尝尝,舌尖上甜丝丝的味道漾开。随着搅拌,乳白色的液体开始有些泛黄,奶奶说:“快要成功了,继续搅拌吧,我去取工具。”
又搅拌了一阵子,我都有些倦怠了,手也酸麻了,泛着油光的液体也越来越难以搅动。奶奶取来一捆细竹竿,冲我招招手,可以开始挂杆了。只见奶奶像玩搅搅糖一样,把白色的团子搅到杆子上,在手中挥舞后,“凝固”的牛奶,居然就成了片状,真是神奇。一盆“凝固”的牛奶,反复多次才挂完。
经过一周的晾晒,这些牛奶片片,经历的阳光的亲吻,清风的安抚,夜晚的冷静,牛奶才真正转化成了人间别样美味。奶奶把它们取下来,放入盛着热油的锅中,随着滋滋声响过,胖嘟嘟白生生的乳扇卷就出锅了,放在嘴巴里,酥脆酥脆的,奶香融化在嘴里,融化到心里……
随着年龄的增长,课业也忙碌起来,住在城市里的我,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也渐渐忘了凝固的“秘方”。但是每次看见从老家捎来的乳扇,我都异常兴奋,这一抹的乳香,记录了那辛苦跨越的遥远路途,记录了那青色山峦背后的幽静小院,记录了院子里静享的相聚。而凝固“秘方”,或许是那份永远无法割舍的对故乡的眷恋和回忆,永远藏在心里,乳香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