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是匆匆过客,有些人与之邂逅,转身忘记,有些人与之擦肩,必然回首,所有的相遇和回眸都是缘份,只是缘深缘浅,聚时一团火,散时满天星。
青春期的我似温室的花朵,我认为我足够高也足够直了,我想冲破这枷锁,我有雄雄野心,我要更高我要更直,这想法似草疯长,我年少气盛,我放荡不羁,我一意孤行。
我终究受不了父母的约束冲出了家门,丝毫不顾背后母亲的解释,我跑到公园里,坐在椅子上,是的,那时的我向往鸟儿的生活无忧无虑多好,吹来一阵阵凉风,我穿得不薄,可不知怎的,心里冷嗖嗖的,我拢了拢外套,这时候她来了,小心翼翼坐到我身边,恬静地倾听我哀愁的花儿,我无助、我苦恼,听完后,她顿了顿缓缓开口:“我给你说个故事可好?”未等我开口,她便讲了起来,我张了张嘴,又把话吞了回去。
她的母亲是她的后妈,乡下人,大字不识几个,话不多,喜欢倚着后院那片小石墙做农活。她并不喜欢这个女人,总是用刻薄尖酸的语气和她说话。为什么?她说,她也不知道,怕同学笑话吧。后来,她到了镇上,读高中,她以为终于可以摆脱掉母亲。学费不昂贵,可对她来说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所以母亲每个月会来看她,给她带所有的费用,还有,家里种的一些农作物。为了让女儿生活得好一些,她总是天不亮就准备好东西,走路来城里的学校。然后又急匆匆地回村里。一次发高烧住院母亲清早提着大包小包到城里看她。朋友送来一束花,母亲显得特别欢喜,她问母亲喜欢什么花,“南姜花”母亲笑了,她转头去看母亲,日光从墙上缓缓西移,那一刻她觉得母亲脸上的皱纹在光影里显得特别柔和。病好后母亲就回了乡下。在一个初夏,邻居说,母亲在倚着小青石墙做农活时,忽地倒下了。九月,老家那片南姜花终于开了。黄灿灿的一片,却又在一夜秋风后,花叶凋残,岁月残忍,不及爱字出口,天地就已转换,一生永诀,连梦也无。“人生啊,哪有岁月可回头”
成长是艰难又孤单的过程,在学习放下与平和的路途上,难免会撞得头破血流,有人不幸,一生都被心魔所缚,有人所幸,找到了黑暗的出口。我是幸运的,是她使我不成熟想法结果前寻找到了真正的花。傍晚时,我在昏黄的路灯下寻找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是母亲,我看到她担忧的眼神,她脸上少许的皱纹,鼻子一酸,向她跑去。和母亲回家途中,我回头看了看她,余晖打在她的笑靥如花,我想我们此刻都是欣喜的。
我此后再未与她相遇,但她已在我心里种下一颗种子,这颗种子会长成一棵大树,影响我的一生。隔着山水人海,亦要相望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