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伴随着一阵哭声,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开始了在这个世界上的旅程。从此,我的生活和哭声紧密相连……
一
九岁,正是猫嫌狗弃的时候,惹事闯祸也不足为奇:我时而藏起同学的书,时而扯坏别人的校徽,时而在黑板上乱涂乱画。
这次我却闯下了大祸――不仅撕了同学最喜爱的笔记本,还把本子扔到地上耀武扬威地踩了几脚,结果招来了老师。看着老师严肃地板着面孔,听着同学一字一句的控诉,怎么都感觉不舒服!眼角好像有水雾在缓慢而清晰地打转,我顺势哭了出来想博取同情。哭声响起,它溜进老师的耳朵,却并没有令老师脸上有一丝的缓和。我转过身,想透过水雾看看同学们的反应。令我惊骇的是,有些同学转过脸,装作没听到;有些同学捂住了耳朵,举着书自顾自地看。最令我恐惧的是,有些同学向我投出了鄙夷的目光。此时,我第一次对自己的哭声产生了反感:哭,好像不是那么光荣的事。
下午放学,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回了家……
二
十一岁,五年级上册期末考,我考得一塌糊涂,连班级前二十都没进,甚至于最擅长的数学也遭遇惨败。领完成绩单回家,妈妈不在,只有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我扔下书包,趴到床上,蒙头大哭。
那时的我,真的快要绝望了,即使头蒙在被子里,声音沙哑,哭声却响得连在大厅看报纸的爸爸都听到了。听着我如火山褶皱般撕裂的哭声,爸爸也不能安心读报,无奈之下走到我的房间。
“怎么,考砸了,哭成这样?”
我带着哭腔,模糊不清地说着“考砸了,全都考砸了。呜——数学也只有七、不,八,呜呜,七十几分了,好差!完了!完了!”
爸爸一直在听。
“完了!我好没用啊,太没用了我,呜——”
听到这句话,爸爸的神情终于发生了变化。两条眉毛皱起,双眼也缓缓眯起,深吸了一口气,肩膀微微高耸,双手背在身后。我知道,他生气了。
可我一时还止不住哭泣,鼻子一抽,又呜咽道:“爸爸,我,我考差了,帮帮我,帮帮我啊……”
爸爸终于爆发了。他又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从床上拽下来。另一只手伸出来,伸出食指指着我的鼻尖,瞪圆了双眼,吼道:“帮什么帮?自己考砸了不吸取教训,还在这一个劲儿地哭。哭,你哭,哭能解决问题吗,啊?”
我的哭声也戛然而止,好像在与父亲的吼声中交锋落败似的,不敢出声,只是喉咙里还有“空空空”的声音发出。
父亲的吼声仍在继续:“你以为这哭声很好听吗?难听死了!就知道哭。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考砸了自己承担,自己看着办。刘易斯难道没说过吗:‘尽管责任有时使人厌烦,但不履行责任,只能是懦夫,不折不扣的废物!’”
爸爸说完后,缓缓放开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眼睛里还是充满了雾气,但脑子在细细解读父亲的话。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担当,哭,没用!我暗暗握紧了拳头,房间里好像仍然回荡着哭声,沙哑而微弱,我明白了:哭,只是发泄情感的工具,不能解决任何事,最终,还是要自己去担当!
我站了起来,从书包里翻出试卷,开始分析失分的原因……
三
十四岁的我,已经上初二了。我的堂弟,也有十二岁了。周末,我们在玩堂弟玩了三四年的,爱不释手的遥控飞机。堂弟天生喜欢模型,看着他迎着阳光,满脸的笑容,我也觉得很惬意。
可突然,就晴转多云了。我听见了他的叫喊声和夹藏着的哽咽声、甚至哭声。虽然藏得很深,可确实是哭声。我连忙跑过去,看见了堂弟的满脸愁容,和挂在双颊上淡淡的两道泪痕。我急忙问他怎么了,他略带哭腔地答道:“我的遥控飞机,掉沟里了。”
我一看,确实掉沟里了,这深度,我也不能保证能否拿到,何况堂弟呢?
“哥,帮我拿回来好不好,我不想丢掉它。”到最后,堂弟哭了起来。
听着这略感熟悉,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我微怔了一下,笑笑说:“好,我帮你拿。”
我趴到地上,用力将胳膊往下伸,手指摇晃着,想触碰到最顶端的机翼,触碰是触碰到了,可拿还是拿不到。我又用力尝试了几次,不行。我心中暗叹一声:“唉,看来是没办法了,我应该尽力了。”想着,就要把手往回缩。
此时,弟弟的哭声响起:“哥,哥,能拿到吗?”
我的手顿时定住了,我,现在已经不想让哭声在自己身上响起,但也不想让它在我的家人身上响起。这责任虽小,但也是一份责任,就让我来担当吧!
我用力将身子再往前探了探,把胳膊肘尽力伸得更长,手指略弯,这姿势很艰苦,我也累得满头大汗。耳边又传来弟弟的声音:“哥哥,加油;哥哥,加油!”我身子一振,一使劲,关节“咯吱咯吱”的响起,我咬着牙,手一摆,稳稳地抓住了机翼。
当我把飞机还给堂弟时,他破涕为笑,哭声也无影无踪了。脸上又多云转晴,拿着飞机,迎着阳光,玩了起来……
我在哭声中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度过了十四个春秋。哭声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也在渐渐成长,懂得了担当――为了家人、朋友,不仅要担当起自己的责任,更要在担当中快速成长。我要无愧于我男子汉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