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自桥下涌,乡自梦中来。
水乡,似是个如花美眷,亭台楼阁,桥宇轩榭,何处都可知青柳拂来的温婉。又像是个闺中女子,府宅院邸,砖砾砂瓦,何处都可识墨雀捎去的幽芳。
涓涓细流踏过光滑的鹅卵石群,没有一滴水不在跃动,没有一条河不在歌唱。我挽起袖子,就能从其中寻觅到美妙的诗句,时而忧愁时而悲伤,有种难以名状的,水乡的情怀。不同式样的桥横跨在它们之上,像是长虹,更像是明月,使得桥上撑油伞的袅婷少妇,桥边洗衣裳的沧桑老媪,桥下划竹排的秀俊青年,都能感受到桥之美,水之美,水乡之美。
在小雨微濛时走进深巷,难以觅见一个像丁香一般带着愁怨的姑娘,但在莲池里,依稀恍惚能目睹素色罗衫的伊人在水中央。溯洄,彷徨,思慕的寂寥顺着吊兰的枝蔓,落到诗人的眉心,落到诗人的笔尖。
夜时篱旁星星点点亮着纸灯笼的微光,若有亮堂些的,便是酒家或茶坊。酌一杯清酒,抿一口粗茶,翻阅些诗文词曲,畅谈些歌段赋艺,倒不是一种好趣味?在水乡,日月星辰花草树木都在灰白或浅褐的屋外显得明艳生动,太阳在林间撒播更多的温暖润泽,使得花草形成一整片的画卷,在墙角里肆意宣扬着属于自己独特的美,混杂些许泥土的香气,逐渐让行人感受到四季皆具春意,水乡独备诗情。
清晨从迷糊的睡梦中醒来,总是屋边的搓衣声和几只鸟儿的扇翼声缭绕耳旁,不喧嚣扰人,反而是份舒畅的体验,是份轻缓的节奏,使平日急于忙碌的人们,有闲心去聆听自然。流水与鸣鸟,落雨与游鱼,相衬着形成世间独一无二的乐章,不论怎样的管弦,都难以比拟这样的豁然与闲雅。
水乡,我的最爱,有别于繁华的车马交错相驰之烦焦,有别于贫瘠的黄土层叠堆砌之荒芜。那是丰饶的,别样的,有难以名状的水乡情怀的,欲界之仙都。
水携云海涌,乡挟百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