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皮蛋飘香来。
——题记。
《益阳县志》载:“皮蛋业,此为邑人独善长乾,湖鸭所产之蛋既多,制成皮蛋销路甚广,东门外贺家桥以此为业者数十家。”姑妈也是其中的一位传人。
居住在家乡老屋的姑妈,早已习通祖传下来的秘方,制作出鲜香腴美的松花皮蛋。临近年关,年味也随姑妈的传承中浓郁起来。
这个寒假我们回乡探亲,因回的较晚,刚好赶上了年夜饭。每逢佳节,姑妈都会下手当主厨,而我们也最期待着她的松花皮蛋。松花皮蛋的美味,不经意间就藏在她的双手之间融入她的情谊,细细绵长。
这皮蛋可是益阳的老品牌,质量佳的皮蛋外表会呈棕色,肉体柔软,晶莹透亮,指触不粘,富有弹性,玳瑁表层,个个内嵌鬼斧神工的乳白色松枝图案。我年幼时就在母亲的赞赏中有所耳闻,可不知是我天生对皮蛋反胃,还是对皮蛋敏感,从不尝下一口皮蛋。有次,在母亲的说服下答应尝尝,我不太情愿的先是闻了闻,有一股特殊的香味扑鼻而来,轻轻尝了一口,深绿色凝固状的蛋黄融化在我嘴里的每一个角落,清凉爽口,香而不腻,而蛋白也有果冻的质感,我不由得爱上了它,哦,世间居然有如此独特的美味!
美食的诱惑,让我探寻着美食之旅,耐心地询问姑妈制作过程。首先,要以洞庭湖畔所产的鲜鸭蛋为原料,要蛋白浓厚,且澄清无暗影,蛋黄得位于中心。接着将红茶末、食盐、碱等放入陶缸内,灌满热开水,使其泡开。热腾腾的水汽里,隐藏着无尽的笑容,那笑容是期待的喜悦。随后分批放入石灰,边搅边加,直至均匀,凉后备用。密密麻麻的蛋网将横放的鸭蛋紧紧盖住,冰冷饮料作为配料徐徐加入,直到蛋浸没,加盖封缸口。
缸内的鸭蛋会慢慢成熟,直至发酵,经过十五天的“长久打磨”,鲜香腴美的松花皮蛋就新鲜出炉了。将蛋横放,切成小块摆盘,放上剁碎的酱辣椒,香味扑鼻而来,掩盖不住那诱人的美味。做好后,可随时摆上一盘,供家人享用。
松花皮蛋牵动着几代益阳人的心,那家乡味,也便是久久不离的乡情。今年因武汉疫情的爆发,不得不提前回城,结束家乡的旅途。临行前,姑妈特意抱了一大罐松花皮蛋,挤在车的后尾箱。这满满当当的美味不就是家人间的牵挂吗?精细的精致纹理,沉浮在空气中的香,难以抹去。
有人说,这是剧变的中国,人和食物比任何时候都走得更快。无论他们的脚步怎样匆忙,不管聚散和悲欢离合来得有多么不由自主,总有一种味道以其独有的方式,每天三次在舌尖上提醒这人们——认清明天的去向,不忘昨日的来处。
乡愁,虽相隔千里之遥,可独有的味道依旧在。我望着北方,充满乡情的北国,吃上一口松花蛋,同时思念着,更期望着再一次短暂的相聚。
年味愈浓,久经不散。梦里家乡的情味,依托着姑妈勤劳的双手,晶莹剔透的松花皮蛋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