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里,人间的亲情,都是雪中的炭,锦上的花。
——题记
由于爸妈工作忙,儿时的我被寄在姑姑家。我贪吃,街边热情美味的炸串,如云朵般蓬松的棉花糖……无一不吸引着我。我常常站在小吃摊旁,两只小眼睛痴痴地盯着那些诱人的食物。姑姑每次下班回家,都能看见路口那个小小的身影。她便会牵起我的小手回家,为我做鲜花饼。
六月的风吹开了院子里的那棵栀子花,花香四溢,沁人心脾,花朵也飘落一地。姑姑先会捡起一朵,别在我毛躁的头发上。我身穿小碎花裙,扎两小辫,在院子里跳着“自编”舞蹈。一边蹦着一边喊:“姑姑,这里有花!这里有!”姑姑手持着筺子,跟在我身后拣着“我发现”的栀子花。“小心点,别摔倒了。”这是儿时身边最常听的话,且到现在还特别温暖。
拣足了花,姑姑系起围裙,用手拢起一头乌黑的秀发,扎起来。温暖的夕阳照着姑姑的侧脸,好一拨鬓角,微微一笑,笑焉了巷道,笑进了我的心。
前不久的家庭聚餐,姑姑在厨房忙活了一个早晨。我跟长辈们打完招呼,便拿一本书到院子里。厨房有个窗户正对着庭院,看得见姑姑忙碌的身影。
捧着一本书,眼睛却呆滞地望向厨房。姑姑依旧扎着低马尾、系着围裙。但看她的侧脸,染黑过的头发还是没遮住那几根耀眼的银丝,原先满面春光的脸竟长出了许多斑,岁月的疤痕也开始在姑姑的脸上出现。正午的阳光,将那个在厨房里忙碌的、微微有点驼背的身影照得透亮。
姑姑老了。
一转身,姑姑看到了我。她对我一笑,转身拣起一块鲜花饼,从厨房徐步走出,鱼尾纹舒张开来,在太阳的照耀下灼灼其华。递给我。
对啊,岁月可能会带走姑姑的一切,但她不会忘记为她贪吃的侄女拣几朵栀子花,做个鲜花饼。
岁月如箭,一经射出,你我都来不及等待。咬下一口鲜花饼,慢慢咀嚼,感受那份甜,那份只属于姑姑的鲜花饼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