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春花秋月,弱柳劲松,让人最醉心的便是雨。它或绵绵或翩翩,让人敏感、柔弱、活泼而又安静,更重要的是它清凉,打在人身上,让人灵台清明。清明到终于明白:人,到底是什么。
——题记
好一场雨!我在街上走着,心里默默赞叹。美!雨,模糊软化了一切。行人的脸是略微模糊的,但在雨中,却有种别样的美感,发丝上沾了一层水,睫毛上亦然,脸上两朵被冻出来的红晕却也显得健康可爱。马路上,原本刺眼的路灯与车灯已然被水融化,和人们低低的私语声揉在一起,成为这城市最平稳的振动。雨,仿若洒遍了天涯,它从天空略带焦灼地下落,不疾不徐地敲过片片屋瓦,大户庭院、寻常人家。雨,轻灵地跳跃落在地上,又化作小水滴顺势弹起,可以跳得很高,顽皮地落在人们的鞋面上、裤腿上。手上冰冷的凉意正是雨的质感;肩上的清凉湿润是雨的杰作。雨伞、屋檐、树枝、地面、头顶、脚下、肩上、背上,处处落雨声起,清脆悦耳或呢喃低唱,若有若无地撩拨着人们的心弦,心怦然而动。
雨,另有别的许多好处。在雨中,声音、视觉被隔开,却更加听得见内心的声音,也更加纵容这种声音。不开心,在雨中更易感伤;孤独在雨中放大,一个人,独来独往;开心,便易得意忘形;痛恨便仰天长啸。如此荒谬!但那又怎样呢?那是你心中最真实的声音,让它奏起来吧!何不剥掉伪装,忘形一日?我开心地收起伞在雨中放肆地奔跑,正如身旁的史然在雨坑间蹦跶,溅我一裤腿却咧开嘴傻傻地笑。有人大肆地唱着跳调的歌:“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街头的艺人疯狂地弹着吉他,卡发被甩起又落下,他疯狂地唱着,身体紧绷吼得撕心裂肺,形象全无。也许,雨,就是这样,把人心中的一点点情绪也勾出来,释放,被冲刷到褪尽颜色,洗去铅华,冲刷到大脑空白,返璞归真。
在雨中,人的大脑运算得格外块,很容易算清一笔账。雨,是大自然的产物,是上天的厚赠,是人类农耕社会耕种的一大要素,是人类文明维系的一大保障。在古代人们靠天吃饭,盼雨、敬雨、畏雨。雨决定了一年的收成、一家人的喜怒哀乐。以中国为例,看多少文明是在两河流域这些雨水丰富的地方发源、繁盛的?光是历史上祭雨的例子便不计其数。地理环境、气候条件往往或多或少决定了一个文明如何发展。所以说,在自然面前,人类永远只是个有些调皮的孩子。但孩子渐渐长大,企图掌控自然——对于雨的敬畏、欣赏之情就更少了。但无论如何,雨不时一下,它每一次到来,都提醒着我们,大自然的美妙与人类的渺小。雨如一盏钟,时不时敲一下,敲在人们心坎上,提醒人们。
夸夸我们的雨吧!夸夸我们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