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一步的走向校门,不时回头看向身后,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5岁之前,在我即将踏入校门的时候,总会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祖奶奶。祖奶奶已是八十岁的高龄,岁月的痕迹几乎爬满了她的整个身体。覆满许多老茧的手又爬满了皱纹,花绿的衣衫也难以衬托出祖奶奶的活力,脸上松弛的面部长出了老人斑。5岁的我从来不明白,为什么祖奶奶不在家里舒舒服服的休息,而选择顶着风吹日晒雨淋的天气来送我呢?
6岁时,祖奶奶的死讯犹如晴天里的一个霹雳一般砸中我的头,带给我沉重的一击。“我不信!”我有些疯狂地怒吼着。母亲却无奈地摇摇头,像是为了让我认清现实,又像是为了让我见上祖奶奶最后一面以别祖孙之情一般,带我来到了祖奶奶身旁。
祖奶奶正安静祥和地躺在床上,爬满皱纹与覆满老茧的手交叠放在腹部,好似睡着了一般。可是毫无起伏的胸腔与大人们都话语却不断地在提醒我,祖奶奶是真的离开了我,再也不回来的那种离开。
但我却偏执地不肯相信。祖奶奶怎么会离开我呢?她还没见到我刚带会来的满分试卷呢。
可是祖奶奶却再也没来送我上学过。踏进校门之前,我总会固执地回头看一眼,却再也没见过祖奶奶的身影。人都有一个通病:只想相信自己所愿意看见的真相。我亦如此。我不断安慰自己:祖奶奶总不可能每天送我上学,她只是请假了而已。
可这一假,一请就请了好多年。
随着心智的渐渐成熟,我潜意识里已经相信了祖奶奶已经死去的消息,但我却总会对不断劝诫我的母亲说:“祖奶奶没死,她一直活在我心里呀!”这时候母亲就会恨铁不成钢地戳戳我的脑袋,无可奈何地说:“你呀!真是气死我了!”
思绪渐渐回笼,我正站在学校的大门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回过头,看见祖奶奶的身影站在一棵树下,用她那深沉的、带着滟潋笑意的双眸看着我,像最初那样。
我看着树下的身影,会心一笑。
祖奶奶,我就知道你没走,你一直在这里吧?在我一回首,就能看得到的这里。谢谢你来过,谢谢你没走,谢谢你在这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