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膝盖受伤了,一整天不能走动,只得躺在沙发上疗养。恰逢周末,母亲在家无事便陪着我打发时间,她坐在我身边,一会儿询问病情,一会儿为我捶背,还不时更患者敷在膝盖上的毛巾,见我疼得无法忍受,母亲就拿起我的乒乓球拍,对着墙独立练习击球,笨拙的她总是无法准确的将球接住,不一会儿便是累得东倒西歪,看着它憨态可掬的样子,我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天色渐暗,母亲去准备晚餐,我拉开窗帘向外看去,窗外是阴沉的天空。呼啸的黄风卷着破旧的塑料袋在天空中盘旋,黄沙漫天,似一层纱盖住了所有的建筑物,更让人难以看清窗外的败景,如此压抑的天气下,我忽然想起了近几日所有的不快,泪水涌上心头,躲在角落里独自生闷气。母亲将盛好饭的碗端在我的面前,可我只是百无聊赖地拣着碗中的颗粒物,偶尔夹起一块肉送入口中咀嚼,也感觉索然无味,一旁的母亲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轰隆!”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接着便是一阵强有力的怒风。“不好,衣服还在院子里!”,母亲“嗖”得站起身向外望去,还未等手中的碗筷放下,豆大的雨珠便倾盆而下,打在玻璃上,击在钢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母亲飞也似的向外冲去,情急之下竟忘了开院子内的灯。我强忍着疼痛挪动着自己的身躯,好不容易打开了灯,从窗帘缝中探出头去。窗外的母亲穿着拖鞋,不顾风雨的吹打,眯着眼睛,将晾衣杆上的衣服从一头拨到另一头,双手抓住所有的衣架,踮起脚吃力地将他们取下披在身上,如山的衣服几乎要将他的身躯压倒。整个身子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进门时由于庞大的身躯受门所阻,头被重重地磕在了门框上,她还坚持把衣服全堆放在沙发上,这是的母亲已经从头到脚湿了个遍。
后来的晚餐,我与母亲没有一句交谈,我只是静听着耳边大珠小珠构成的交响乐,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雨线,回想着灯光下母亲的身影,我想,有这样如雨线般无尽的母爱陪着我,不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也不会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