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你那有些佝偻的脊背,驮起了我的整个世界。
——题记
我的爸爸在武汉工作,因为工作忙,他基本一年才回家一次。我们不常见面,在我的记忆里,最不能忘怀的是他的背。
那年寒假,我去探望爸爸,提出要去他工作的地方看看,爸爸便答应了。
爸爸是一名钣金工,每天上班都很早,来不及带我一道去,我就自己摸索去了。到了他说的二号厂房里,便开始寻找他的身影。这里的噪声很大,机器运转的轰鸣声吵得我的脑袋发疼。厂房里人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机油、烟草和汗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熏得人很难受。
我一边走一边大声喊:“爸爸——”,声音还没传出去就被巨大的噪声掩盖了。我正准备再喊一声,一个“爸”字还没出口,就卡在了喉咙里,又被我咽下肚去。
我看见爸爸穿着单薄的工作服,手上戴着一双胶质手套,因为用的时间太长,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正搬着一块厚重的钢板。爸爸的工作是“剪板”,就是把整块钢板裁剪成大小不一的板材。他将裁好的板材堆在一起,又弯下腰抬起一块,放在机器上,等裁好后再将它们抱下来,然后弯腰放回地上。如此循环往复,仿佛不知疲倦。
我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眼角渐渐湿润了,眼前的景象不再清晰。烟尘中,我到了几天前发生的事:
爸爸和我一起散步,我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那微弯的脊背。现在想来,那时真是傻,不懂得关心别人的想法,开口便问道:“爸爸,你为什么不挺直了背走?”他似乎顿了一下,才答道:“爸爸年轻时走路不好好走,老是勾着腰,改不过来啦,苗苗不要学爸爸哦,走路就把背挺直了。”我当时不明白,爸爸虽不年轻了,却也不至于驼背。而且又不老,驼背还是可以改过来的。我却没有很在意,爸爸眼中一闪而过的难掩的落寞与悲伤。
意识回笼,我对着那佝偻的脊背,对着那矮小的身影,脆生生地叫了一句,“爸爸。”他立即停下了手中的活,抬头对着我笑了一下:“乖女儿。”随即又接着继续忙碌。顶棚的白炽灯将他瘦小的身影拉得很长……
你为了我们这个家,付出了无数的精力和岁月。你为了给我创造更好的生活,累弯了脊梁。你用你那佝偻的脊背,驮起了我的全世界。你也许很累,却从未想过把这肩上的负担放下。从未想过,你可以挺直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