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弥漫整个房间,热气蒸腾,锅中的肉片向上鼓起一个又一个翻滚的小泡。这就是铜火锅的味道,姥姥的味道,思念的味道。
儿时,每逢周末,我满心欢喜地跑到姥姥家,总会奔入厨房,那个熟悉的地方。我站在厨房门口,见姥姥右手拿刀,左手按着豆腐,将刀放在豆腐上,一刀又一刀地向下切去。姥姥的额前已有了皱纹,岁月流逝,她的黑发在年复一年的劳作中已变得花白,本挺拔的背,也有些佝偻,不再直挺。“在餐桌上等着吧,今天做的可是你最喜欢吃的铜火锅。”我答应了一声,看着姥姥的身影,双眼不禁有些湿润,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因不想让姥姥看见,我抬起头使劲眨了眨眼,硬把眼泪“咽”了回去。
铜火锅在我的一阵欢呼中被端上了桌。白嫩的豆腐和诱人的肉片平铺在最上层,白菜在一阵阵浓汤翻滚的浪潮中,愈发翠绿,已近透明。肉汤的鲜美,白菜的甘甜,木耳的爽脆,豆腐的软糯,粉条的劲道……这些食材恰到好处烩炖在一起。火锅下木炭的加热,让人欲罢不能的香气氤氲在上空,被碗筷打散而又重新聚拢,使我的全身每一个细胞都为之跳跃。
我夹起一块胖乎乎的豆腐,轻咬一小口,放入嘴中,瞬间融化。豆腐已浸泡满汤汁,咬开之时汤汁四溢,豆腐的鲜与自身所带的甘甜,混着浓汤的咸香在口中旋转、升华,刺激着我的每一个味蕾。这种味道在我的眼前扩散开来,迷茫中。我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暖流包围着,四周是一片开得正盛的花园,蝴蝶蹁跹,在我的身旁飞舞,却不觉厌倦,只觉一片温暖和舒心。“好吃吗?”姥姥一边给我夹菜,一边关切的关切地询问着。憋着满满一口饭的我只是不住地点头,看着姥姥满是和蔼的样子。顿觉,铜火锅的味道,是爱的味道。
之后,姥姥因要去外地照顾表弟,许久没有和姥姥相见。每每吃铜火锅之时,已少了往日的兴奋,铜火锅的味道,已黯淡了许多。总觉,这铜火锅中,少了些什么,是爱的味道。
灯光转暗,爱在何方?姥姥的铜火锅中,蕴含的是爱和那最真切的情意。姥姥的铜火锅,在我长大后,依旧魂牵梦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