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似水流年,您从未走远。
——题记
坐在车里,看向窗外那座旧楼房离我越来越近,我心潮暗涌,仿佛再次见到奶奶坐在老木椅上,手中已拈着包薄荷糖,等待着我的到来……
“下车啦!到老家了,发什么呆?”妈妈一句话将我从幻想拉回了现实。
“爷爷,我回来看您啦!”我嘴里喊着爷爷,眼睛却看向爷爷身后那矮矮的、破旧的木椅,不过上面是空的。
“好,好,回来就好,可惜现在的小店铺难买到你爱吃的薄荷糖了,以前,家家都有。”爷爷笑呵呵地对我说。
我强颜欢笑地说了声“不用”,目光看向旧房里的大厅,眼前一幕似曾相似,又恍如隔世。
那时候,奶奶会从矮矮的木椅上站起来,放下手中正做的活计。她穿着磨开边的大衬衣,灰色卷毛裤也开了线,手腕上的银镯子黯淡无光,她拄着磨得光亮的老拐杖,一颠一颠地跨过门槛。
她脸上岁月的皱纹纠集成一团,我需要仔细打量才发现她在冲我笑。年幼的我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乖巧地站在奶奶跟前。
“小馋猫,你看奶奶给你准备什么好吃的了?”奶奶笑眯眯地从兜里掏出一包糖,垂涎三尺的我直盯着,只见她一只手托住糖,另一只手拆包装,拆的时候她很小心,生怕把糖弄碎了——其实年迈的她早已无此力了,为我掰糖都要咬牙抿嘴。
她用瘦小干瘪的手打开包装袋,用手指伸进去撑开口子,拈出一小块雪白透亮的薄荷糖,诱得一旁的我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伸手就要。
“不要急,你嘴没那么大。”奶奶移开手对我说,接着放下那整包糖,两手分别拈住那一小块糖的两边,屏住气,使劲掰了一下。糖比较硬,没有断。这回,奶奶使出最大的力气,连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脸涨得通红,终于把糖掰断了。
精疲力竭的她笑着把糖递给了我,似乎一点也不勉强。她慈祥地看着贪婪的我吮吸来自糖中的甜蜜,再用手拍拍身上的糖屑。
然后那一整天,我都在老屋里玩耍,奶奶也坐在木椅上,一边坐着活计,一边看着我玩;玩累了,她又掰一颗薄荷糖给我。晚上,奶奶把小椅子搬到我的床边,为我摇蒲扇、赶蚊子,她手上薄荷的清香随着蒲扇的微风,弥漫了我整个夏天的美梦!
如今奶奶不在我身边了,薄荷糖也好些年没吃到了。但我知道,她没走远,因为,那缕清香一直飘荡在我心间。
“薄荷糖”为本文的线索,奶奶替“我”掰糖即为动情点。你读到奶奶如何掰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