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13岁。
那年,期中考试,语文,作文,30分。
30,怎么才30分?我每个星期毫不怠慢地写作文,朱老师一次不落地当面给我讲评,写得好就改,写得差就重来一篇,再誊一遍。
虔诚如斯。
最后,这篇我那么用心写着的文字,这篇被作为范文全班面前那么骄傲地读过的作文,得了全班最低分:30。
而好几个模仿我的同学,个个,比我分数高。
朱老师安慰我说,是批卷老师“误判”了。
那一刻,只觉得做人真得好难,难得就仿佛让我在得知作文分数后还得努力笑出来。
可偏偏,就在同一天,我获悉我获得了省作文大赛的奖项,那一刻,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还记得那时不接受任何人,我不需要倾诉,也不想得到朋友的安慰,只想自己在没有一个人的空旷的大地和天空之间,痛快地哭上一场。
真的伤心了。
我还是没有勇气痛快地哭,大声地哭。只能用手捂住双眼,却仍旧捂不住泪水,它们灼痛手掌,从指缝中渗溢而出。
悲伤时,莫名地想到了老师推荐给我看的潘向黎在《万念》里的的这样一句话:“世间哪有容易做的人。苦处、难处不为人知,也不必抱怨,毕竟还藏的起来,瞒得住,这就算够有出息了。”
我想,潘向黎的那句话后可以带上很多:你胜过,却不可能一直赢下去;虽失败过,却仍有胜利的机会。
我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又一次作文考试分数出来,36分。
我的心里却出奇地平静,虽然似乎远远谈不上“也无风雨也无晴,一蓑烟雨任平生”。
那年,我1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