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轻轻地打开了。
“回来啦?”回答妈妈的是我的无言以及拖拖沓沓的脚步声。
门轻轻地关上了。
随着沙发不满的“咕噜”声,我重重地倒在沙发上。面对殷勤的妈妈,我强打精神,有气无力地汇报各科成绩,似在自言自语,又像在背诵一篇老气横秋的文章。妈妈在厨房忙碌着,我渐渐降低了音调,静静思索着晚上该怎么跟爸爸解释。只听见妈妈在厨房里唠叨着什么“唯我独尊”“出息”“不扎实”,蓦地酸涩涌上了心头……从没那么难受过。
“咣”地关上了门,任凭妈妈在门外唤我。我抵在门上,泪水涟涟,怕门打开,怕那涌流的眼泪被候在门外的妈妈看到,又责怪我的软弱。
那天晚上,我睡得格外浅,朦胧间感到有人半夜打开我的房门。可我的眼皮沉甸甸的,睁不开。那人帮我掖了掖被子,摸着我红肿的眼睛似在心疼:“哎,你个小‘林黛玉’……”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没错,是妈妈!迷糊中我听到爸爸妈妈的对话:“这就是‘挫折教育’,若她一直一帆风顺,在班唯我独尊,长大反而会没什么出息。分数别看得太重,考砸了知道哪儿不扎实就好了!”
眼睛又酸胀起来。
清晨,从沉睡中醒来,就听到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显然爸爸也被这声音吵醒,饱含困意的说:“大清早干嘛呀?”“帮女儿做早饭!”他顿了顿:“你们昨天不是闹别扭吗?”
我探出脑袋,厨房里,是妈妈忙碌的身影。冬日的早晨透着寒,妈妈时不时打个冷颤,她打开液化气,将锅放在灶上,自己离锅近了几分,似乎这样可以暖和些。
我装作刚睡醒的样子,隔着玻璃门看到她从锅中取出盘子。盘子应该很烫,冒着热气,她端起它,显然感受到那炽热的温度,一阵哆嗦,便迅速搁在我面前,手指不停摸着耳朵。
妈妈故作轻松地说:“你最爱吃的蒸鸡蛋,前天听隔壁王奶奶讲这样做法最有营养。”
望着热气腾腾的蒸鸡蛋的那一刻,我真正读懂了妈妈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