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窗静听细雨声,坐看秋雨掠过屋檐,洒落空阶。玲珑的琴声自楼上传来,零零碎碎,似一块未打磨好的翡翠,最奇形怪状,却依旧掩饰不了它日后的繁华。
六年前,我的舞蹈也像着琴声一般,是一块上佳却未经历钻心之痛的玉石。
那年的某一天,我与母亲去丹阳电视台参加音乐会,刚开始,我便被一段开场舞给惊艳到了!那是由5位男孩和5位女孩所组成的双人拉丁舞:华丽的舞服,闪烁的灯光,大方的笑容,高贵的舞姿,他们像是从19世纪走出来的贵族一般,优雅端庄,渐渐沉淀在我心底。
年少的我被深深地震撼了,那年暑假,我真正开始了我那长达六年的拉丁舞之旅。
一开始的课程并不难,舞蹈老师是一位20岁出头的大姐姐,时而严厉时而温柔,她一步一步将我们带入拉丁舞的圣堂。本就有些舞蹈功底的我学起来甚是得心应手,转眼间,一年便呼啸而过,我迎来了第一次的舞蹈考级,对拉丁舞抱有极大兴趣的我在考场上一鸣惊人,越级通过了铜、银两级。这一成果无非是对坚持了整整一年的我最大的认可,我被调到了最好的班级里继续学习,信心满满的我坚信着只要如此坚持便一定能像那十位舞者般耀眼夺目。
然世事难料,我对“坚持”一词的认知在三小时便支离破碎,这个班的老师是一位三十几岁的男性,他不拘言笑,要求苛刻,言辞犀利,之后三年的舞蹈课上不再有欢声笑语。劈叉的疼痛、下腰的艰难,舞步的复杂难记,节奏的混乱难辨……每次上课前一小时的基本信念工训练都是痛苦不堪的,女生的眼泪夹杂着汗水滴在地板上,男生的不甘混杂在老师的训斥中直冲天花板。这个班的学生每过一年便会走掉几个,虽痛苦,我却不想就此罢工,我的目的是想像当年那十位少男少女一样在舞台上受尽千百人的掌声,而不是连舞台都没登上便夹着尾巴逃跑!我顶着老师的压力,和我的挚友从“沼泽地’里挣扎而出,用泪水和汗水为未知的前方铺路,坚持不懈地在泥潭上空舞蹈!
渐渐地,那位老师不再训斥我们,学习舞蹈前的训练缩短到了40分钟,他开始为我们编排舞蹈组合。事已至此,别过了三年。这个班只剩下了五名女生,因为没有男生为舞伴,我们五人只能以独舞的形式参加常州电视台春晚的压轴表演。
那天,那个凶巴巴的面瘫老师亲自为我们五个人化妆,上台前,一直沉默的他依次摸了摸我们的脑袋,轻道:“加油!”
“啪!”聚光灯骤然亮起,炽热的灯光烘散了我所有的紧张,我看见了校长,看见了母亲,看见了那个在微笑的男老师,看见了无数人惊艳的目光,曲终,阵阵掌声将我们五人淹没,我仿佛又看见了四年前的那十位少男少女屹立在舞台上笑对全场的景象。
那一刻,我因为舞蹈而坚持,因坚持而绽放,因绽放而笑对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