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空荡的马路,我已多年不见。
时值2020年年末,天气预报不断发出提示:温度骤降,寒流来袭,请各部门做好防冻保暖措施。合肥进入了速冻模式,家里的水管不出水,汽车前档挂着一溜排的冰凌柱……
周末晚上,我与妈妈商量,做姜茶,在凌晨送给合肥的城市守护者,让他们暖暖身子。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凌晨四点,闹钟发出刺耳的声音,我从睡梦中惊醒,脑袋昏沉沉的。妈妈早就起来,做好了姜茶。我有点不情愿地离开温暖的被窝,简单洗漱,就和妈妈一起,拎着刚刚出锅的热腾腾的姜茶,出门去。
一开楼栋大门,一股寒风袭来,我不禁打了个激灵。寒风争先恐后地刺进我没有拉严实的衣领里,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把口罩往上提了提,将帽子往下压了压,义无反顾地跟着妈妈走出了家门。
凌晨四点的马路,没有白日的喧嚣繁华。街道上,零零星星地有着几位行人经过,一辆公交车缓缓地从身边开过,留下一股白烟。那是上早班的,公交司机师傅。沿着街道继续向前,我就望见一个拿着扫把的环卫工人,因为头上戴着帽子又裹着围巾,我分辨不出性别。他(她)个子不高,用力挥动着比她还高的扫帚,认真地清扫着街边的杂物。夜风像个调皮的孩子不停地逗着几片零散的纸屑,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他(她)却不急不恼,把纸屑个个捉住,丢进了垃圾箱。
我赶紧走上前去,拿出保温壶,倒出一杯姜茶,姜茶散发出来的水蒸气,雾一般地消散在漆黑的夜空。
她摘下口罩,原来是一位阿姨。接过姜茶,她激动地表示着感谢,小口小口的喝起来。在交谈中我得知,阿姨负责清扫这一整条街道。每天凌晨四点,她就要赶到工作地点,清扫街道三个小时,很是辛苦。今夜,她是“最美”的城市美容者。
之后,我们来到一个小区的门口,值班室里门卫大爷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站起身打开门,一脸戒备地上下打量着我们。我刚准备上前,大爷便发问了:“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当我说明来意,给大爷递上姜茶,他满脸歉意地说:“对不住啊,守护小区的安全是我的责任,我不能放松警惕”。一杯小小的姜茶,送给城市守夜人,我的心里暖暖的。
回家的路上,我遇见了正在整理垃圾箱的老伯。他一手一个,拉着装满了垃圾的箱子,吃力地往前方的垃圾站走去。可能是因为年岁大了,又或者是垃圾箱太满,只见他弓着身子,双手反向拉直,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着。我叫住老伯,倒上满满一杯姜茶,小心地递上前去。老伯看见我,赶忙把手,在衣服上蹭蹭,接住了姜茶。
我的视线久久地落在那双手上,它是多么的粗糙,手心的纹路刀刻一般,手指肿胀的像紫红色的萝卜,应该是生了严重的冻疮,可怖极了。我的手早已经已冻得没了知觉,我无法想象老伯是如何一天天坚持下来的,心里酸酸的。
清晨六点,天边泛出了鱼肚白。回到家,坐在餐桌旁,我心里依然温暖而感动。一杯姜茶,一份温暖,送给城市的美容师、守护者,表达我小小的一份心意。感谢他们,给我们创造了一个整洁、平安的生活空间。